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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S級體質,在主星的引力場下,單靠身體也沒有幾個人能跳到這麼高。
更別說聞清河出現之前,他一點聲音都沒有聽見。
聞清河到底是怎麼上來的!
朝思暮想的美人就在眼前,身邊還沒有任何人保護,按理說施耐德應該欣喜若狂才對,然而此時此刻,看著聞清河那過分精緻的五官,還有一片平靜的湛藍色眼眸,一股寒意不受控制的從腳後跟升起,直竄他的後腦勺。
不對勁。
他的大腦本能的感應到危險,並且發出警報,然而任施耐德怎麼想,都不明白這種仿佛尖刀懸於頭頂的強烈危機感到底從何而來。
聞清河,他不就是個B級體質的廢物嗎?
先入為主的固有思維讓他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仍舊以為自己對聞清河具有先天體質上的絕對壓制,以至於聞清河朝他伸手的時候,他下意識也伸手迎了上去。
下一秒,難以忍受的劇痛就從手上傳來。
恐怖的交擊聲響起,施耐德只覺得自己的手掌撞上了什麼銅牆鐵壁,緊接著,眼前就是一片血紅。
手骨從皮肉裡面穿出來,幾乎捅到他自己面前的時候,施耐德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施耐德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不由得愣住。
被他自己的熱血染紅的視線里,聞清河側了下頭,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被一滴血濺到了眼角的位置。聞清河不由得微微皺眉,卻也沒伸手拂去那滴血。
那雙如同天空般純淨的湛藍色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聞清河臉上甚至浮現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你在找我麼?」
四周一片難言的寂靜,就在聞清河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遠處的教學樓傳來上課的鈴聲,飄蕩在黃昏的夜空中,顯得夜空越發的靜謐。
所有學生都趕往教室上課去了,這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然而迥異於之前任何一次看見這雙眼睛的感想,施耐德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凍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你、你……」施耐德抖著嘴唇開口,然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看著聞清河,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徹底變形的手臂,直到這個時候,施耐德的痛覺才後知後覺的恢復,強烈的劇痛一瞬間席捲了他的整個神經。
施耐德的表情不可置信到了極點。
這怎麼……這怎麼可能!
他仍舊不明白聞清河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一個區區的B級體質,為什麼能做到在讓他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就做到這一切。
這已經不是暗中有人幫忙能夠解釋得通的了!
很快,施耐德就沒空去思考這些了。大量的失血令他腦子裡一片空白,除了本能的後退遠離聞清河之外,其他的竟然什麼都想不起來。
手臂上的血很快染紅了他的身體,還有整片地面。
聞清河冷靜的看著面前血腥的場面,湛藍色的眸子跟往常一樣恬靜。
明明是天使一般單純精緻的面孔,此刻看起來竟然有種煞神般令人心驚的氣場,施耐德的視線已經模糊了,卻仍舊感覺背後一陣發毛,本能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剛一轉身,聞清河的身影便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施耐德仍舊沒能看清聞清河的動作。
不過這一次,他的腦子總算靈光了一點,明顯明白過來,聞清河根本就不是明面上表現出來那麼廢柴,然而這個時候才想明白,已經太晚了。
聞清河居高臨下的看著對面廢了一隻手的男人,眼睛沉在了陰影里,那通透的湛藍色很快變成了更加深邃的靛藍。
他輕笑著開口:「別躲啊,你不是找我麼?」
話音未落,就見聞清河的身影微微閃動,施耐德的眼睛還盯著原地的殘影,聞清河就已經出現在他身前,一腳將他踹翻。
畢竟是A級體質,身體抗揍得很,奧斯萊軍校教導他們的技能幾乎刻在了骨子裡,施耐德被踹翻的第一時間,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以免遭受到更加嚴重的毆打。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聞清河的速度。
施耐德剛剛起身,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雷霆萬鈞的下一拳打到吐血,牙齒都鬆動了幾顆。
緊接著,就是第二拳、第三拳……
沉悶的砰砰聲在天台上密集的響起,每一下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響,以及施耐德痛苦的悶哼聲。
不過這些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就漸漸消失了。
十分鐘後。
聞清河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趕到教室,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坐在了教室的最角落裡。
F班的學員們都怪異的看著他。
「他怎麼來了?」
「教官不是說了,讓他自己一個人待著麼?就差明晃晃告訴他,讓他當個混子了,怎麼這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巴巴的跑過來?」
「他一個B級體質,我們都是A級,他來了又能幹什麼,挨打麼?哈哈哈……」
其他人登時鬨笑起來。
直到瓊站了出來。
紅色的眸子帶著惱怒的情緒,從那些人身上一一掃過,那幾個總拿聞清河體質說話的男生臉色一綠,頓時都閉上了嘴巴。
更衣室里,瓊對曹飛光的那一頓打令他們記憶猶新,這個女人連男更衣室都敢隨便進出,體質還這麼強,可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