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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就這麼輕易死在她手裡,還真叫人覺得可惜。
夏悠悠嘖了兩聲,才把視線放在他背上的傷口處。
兩條長約二十厘米,深近五毫米的舊刀傷,看起來是用她剛殺的那個土匪的那種武器大刀砍出來的。大概是第一次沒縫合處理,還沒來得及完全結痂癒合就又崩開了,流了不少的血。
至於腿上,是新傷,問題不大。
男人的傷,換做在末世,也就縫兩針的事。
可要在這裡,就有些麻煩了。
夏悠悠上山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和葛子行聊過。
以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人受傷及皮肉深,出血多,感染死亡率直線上升,可以說能不能活全看老天爺樂不樂意再給他一條命。
就男人這傷口,第二次要再處理不好,發個燒去見閻王爺也沒什麼難度。
夏悠悠暫時還不想讓他死。
不說廢老大勁拖回來,主要她想在山上安營紮寨,還缺些勞動力。
等人醒了,就看看能不能為己所用,不能,再想其他法子處理也不遲。
葛子行是被夏悠悠拍臉拍醒的。
睜開眼時,只感覺臉頰一片火辣辣,兩眼發懵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裴、裴娘子……」
他磕磕巴巴,好似完全沒回過神來,看完夏悠悠,又看周圍,看到不遠處那山匪屍體時,才又臉色大變,想起昏過去前的種種,不敢置信地問夏悠悠:「那、那綁匪……」
「死了。」
夏悠悠幫他回憶,「差一點你就被砍了頭,不過好在我及時趕到。他被我抹了脖子,噴了不少血,你臉上現在都凝固著他的血。」
「!!!」
葛子行瞳孔緊縮,嚇得渾身直哆嗦。
連忙去擦臉上的血跡。
可那些血跡早就幹了,乾擦也擦不掉。
看他害怕的都快哭出來,夏悠悠也不逗他了,說:「我在不遠處發現了條溪流,去洗洗乾淨就好了。」
葛子行連忙起身,讓她帶路。
路過山匪屍體時,他加快腳步跟在夏悠悠身後,滿臉心有餘悸。
走了一會兒,葛子行緩過勁了,就開始好奇,「裴家娘子,你是怎麼那麼遠抹了他的脖子的?」
夏悠悠挑眉,笑說:「我準頭不行,本來對準他的手的,想弄掉他的刀子,結果扔偏了。」
葛子行:「……?」
就這麼……隨意?
怎麼聽著那麼像胡扯?
可不是胡扯,難道裴家這嬌滴滴的小娘子真能那麼厲害,距離那麼遠,對山匪一刀封喉?
他想到了昨日那隻野兔。
夏悠悠的說法也是隨手一扔,扔中了。
會有兩次那麼巧合的事嗎?
葛子行半信半疑,但看夏悠悠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又不想在說謊。
對他說謊也沒什麼好處吧……
「到了。」
夏悠悠停下,指著溪流對葛子行道:「去洗吧。」
葛子行被轉移了注意力,連忙跑去洗臉了。
但衣服上的血漬就有些麻煩了。
「那個,葛家小郎君啊……」
夏悠悠在水邊扔著石頭玩,喊了一聲洗好臉的葛子行。
葛子行抬起一張稚氣的少年臉,懵懂地看著她,「怎麼了?」
夏悠悠溫和一笑,「你瞧,我剛才也算是救了你的命吧?」
葛子行一怔,點頭,「是。要不是裴家小娘子你,我就要身首異處了。」
「嗯。俗話說得好,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沒毛病吧?」
葛子行搖搖頭,沒毛病。
自古以來確實有這個說法。
但……
他覺得不太對勁。
特別是夏悠悠對他笑得格外溫柔的時候。
讓他感覺不寒而慄,像被怪姐姐盯上一樣,頭皮陣陣發麻。
他品味了她那一句『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的話。
再聯想到夏悠悠是個剛死了丈夫不久的新寡婦,頓時臉色驟變,慌了。
這、這裴家小娘子忽然說這話,不會是要他……以身相許吧?!
葛子行臉歘一下紅了起來,都不敢去看夏悠悠,連忙擺手,磕磕巴巴地說:「不、不行的。裴家小娘子,雖然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但我……」
夏悠悠:「嗯???」
但什麼?
「但我心中已有歡喜的姑娘……實在不能娶你為妻!」
夏悠悠:「……」
少年,我想你誤會了。
作者有話說:
夏悠悠:少年,聽說過挾恩圖報嗎?別怕,你很快就能體驗了。
第十五章 我的蛇!
「這、這人是山匪?」
看到山洞乾草堆上躺著的男人,少年一臉震驚,還沒靠近,就開始後退要跑了。
見他慫了吧唧的樣子。
夏悠悠揪住他後衣領,將他拽回,似笑非笑道:「葛家小郎君,你不是說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嗎?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先幫我治好他。」
葛子行:「……!」
夏悠悠拍拍他肩膀,「放心,這傢伙大概率不是山匪,就算是,我也有辦法摁住他。」
話音落,她一腳踩碎葛子行面前的一塊大圓石。
石頭四分五裂剎那,少年眼中閃過七分驚恐兩分難以置信以及一分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