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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多餘的粉塵冒出來, 嗆得大伙兒直咳嗽。
展露在眾人面前的是一條烏漆嘛黑的木梯暗道。
「是地窖嗎?」
「看起來像是,不過為什麼把地窖做在這四院子的主屋裡?」
「會不會裡面藏了什麼屍體呀?那些話本里都這麼寫的!」
「夏姐姐,我們要進去看看嗎?」
翠月雲小聲詢問夏悠悠。
夏悠悠把頭探進暗道,用燈火轉了一圈,發現這是個只能容納一個成人下去的通道,起碼有兩米深,就對翠月雲道:「你們在外面守著,我下去看看。」
「太危險了夏姐姐,我陪你一起下去!」
翠月雲堅持,夏悠悠沒拒絕。
二人下到地窖,發現這裡頭還挺寬敞,有幾條一米多高的通道,通向其他地方。
「像這種地窖,一般是不通風的,但燭火點燃不滅,有通道還有風感,應該還通向別的地方。」
翠月雲憑藉經驗選了一條路。
夏悠悠和她一起走那條道。
「這並不像是莊子主人修建起來的。」
四面挖鑿痕跡特別粗糙。
至少離地面兩米高的通道也能看出來,是在莊子修建完成後才打通的。
二人走著,就聽到微弱的嬰兒哭聲,還有女人壓抑的抽泣聲……
夏悠悠和翠月雲對視了一眼,加快朝外攀爬的速度。
不一會,就發現一扇木質小門。
隔著一層薄薄的門板,就聽到一女子哭泣細語——
「相公,你的病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們出去吧!就算被發現也無礙,就是死,咱們一家也要死一塊!」
「咳咳……不行。外頭那些人不知善惡,萬一他們是陶縣令的人,你出去不又入狼窩了嗎?我無礙,再熬一些時日即可。」
「可你的病……」
「無礙的,雲娘,你信我。我做那麼多,就是不想再讓你娘倆受到迫害。」
男人的聲音很虛弱,有氣無力,似乎隨時會咽氣的樣子,但竭盡全力地安撫著女人。
女人像是被安撫了,不說話了。
夏悠悠和翠月雲對視了一下,前者立馬踹開面前的小木門。
「啊!」
女人驚呼發出尖叫。
這聲尖叫,把才剛哄睡過去的孩子也吵醒了,嚶嚶哭泣起來。
一臉蒼白男人艱難地從床上爬起,將柔弱的女人護在身後,怒視著突然出現的夏悠悠和翠月云:「你們是誰?怎麼會到這裡來?!」
「這話我倒要問問你們。」
翠月雲被鬼嚇了一晚上,正一窩子火,確定眼前的男人女人不是什麼鬼之後,立馬就掐起了腰。
男人眉頭擰緊,只警惕地盯著她們,沒答話。
夏悠悠把翠月雲往身後一拉,掃量四周。
這個洞其實不小,一看至少有六七十平。
而且東西也塞得挺多,仔細一看,什麼爐子床啊箱子擺了不少,儼然是個正經的地下庇護室。
她也不廢話,直接對男人道:「這個莊子現在是我的。」
男人一愣,問她:「你和陶縣令什麼關係?」
夏悠悠:「沒有關係。你口中的陶縣令,在半年前就死了。」
「什麼?陶鑫那老賊已經死了?」
男人一臉難以置信,「你莫不是在騙我?」
「你這人好生奇怪,我們騙你這個作甚?如今哪裡還有什麼陶縣令,武陽縣縣令早換人了!」翠月雲口快,「反倒是你們一家子留在這莊子裡裝神弄鬼嚇人!看來出去得找官府把你們綁了才行!」
這麼一恐嚇,男人身後的女人遭不住了,連滾帶爬出來,雙手合十對夏悠悠和翠月雲哀求道:「不……二位姑娘高抬貴手,放過我和鈺郎吧!我們一家三口只是藏在此處躲避,並未想裝神弄鬼嚇人過……」
夏悠悠微微挑眉,淡淡道:「前提是把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的事說清楚。如果有半點謊言,我也不會放你們出去。」
「我說,我說!」女人急切道。
「雲娘!」男人喝了一聲,拉住女人的手,劇烈咳嗽的同時,身體支撐不住倒回床榻,「莫要輕信她們!」
「鈺郎你糊塗!二位姑娘若真對我們有惡意,在發現我們藏身在此處後,不會現身來多問就有無數法子能讓我們一家三口殞命此地。姑娘們沒有這麼做,就說明她們本來就沒有害人之心!」
雲娘眼淚婆娑,不顧丈夫氣急阻攔,直接一股腦把事兒都和夏悠悠兩人說了——
「一年多前我被那陶縣令擄來,終日以淚洗面,又得知鈺郎被陶縣令害死,終是遭受不住,想要自尋短見去找鈺郎。可那時恰巧查出身孕,照顧我的婆子就勸我,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能就這麼死去。我只能忍辱負重待在這莊子之中……」
「那陶鑫老賊以為我懷的是他的孩子,便讓人好生伺候我。直到我懷胎六月時,鈺郎爬出地道與我相遇,我才知道鈺郎並沒有死。這段時日,都在想法子救我出去。」
「之後,鈺郎安排好一切,就帶我來到這個地窖里。對於外面的事,我們都一無所知,哪怕我生產,也是鈺郎親自為我接生,生下我倆的孩兒。」
「洞中無歲月,我們一日一日的過,都不知道外面到底過了多久……今日鈺郎病重,我就想出去看看,可孩子哭泣,我又不得不回來,沒想到竟讓二位發現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