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趙郁星沒搭話,只是夾過一塊豬蹄,咔咔一頓啃。
居俊風心理素質倒是很好, 對方沒有回應他還是繼續說, 臉色都不帶變的:「我也想提高演技,可是我能力不行,趙老師, 您能不能教教我啊!您不會嫌棄我笨吧?」
趙郁星啃完一塊豬蹄, 說:「嗯, 你確實挺笨。」
居俊風:「……」
居俊風臉僵了半秒,又接著說:「勤能補拙嘛,我肯下苦功夫的,您哪怕隨便提點我兩句也是好的。我不白學的,我帶了拜師費的,您看,這是我特地給您求的一個平安福。」
居俊風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色的香囊,說著話就往趙郁星手上塞。
趙郁星微微皺眉,突然開始憋氣,像是聞到了什麼難聞的氣味。他低頭看著之香囊,半響沒有說話。
居俊風早就在心裡預想好了各種場面,但現在真的面對趙郁星,卻還是覺得冷厲得嚇人。在這種安靜的場面下,他仿佛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一下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慘了,這香囊怕是送不出去了。
居俊風緊張地舔嘴唇,已經做好了計劃失敗的準備。
但沒想到,趙郁星突然伸手接住了那隻香囊,嘴角微微勾起,說:「我收下了。」
這峰迴路轉讓居俊風愣了一下。
他看著趙郁星的那抹笑容,心跳更快了,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該啊,計劃在胸的明明是他,但他怎麼覺得趙郁星有種事態盡在掌握的感覺呢?!
不會的,不會的,他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不管怎麼說,香囊既然送出去了,計劃就已經成了一大半。
趙郁星眼神落在手中的香囊上,表情竟然有幾分妖孽,他說:「既然收了你的拜師費,那我就教你幾個字。」
居俊風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趙郁星。他怎麼可能真的拜趙郁星做師,不過做這個樣子,這人居然還真的教起來,真是太可笑了。
「要學藝,先做人。」
趙郁星語調平靜,但這六個字落地,卻振聾發聵。
居俊風心頭一抖,竟莫名地心虛了起來。他想到小時候,他住在爺爺家,爺爺是個票友愛聽戲,他跟著學了兩段,爺爺教他的時候,也曾說過這六個字。
——要學藝,先做人。
他仿佛能看到爺爺在天上,拿著戒尺,狠狠地罵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小時候教你的你都忘記了嗎?!
居俊風低下了頭,內心竟產生了一絲羞恥感。
就在這時,古導拖著殷總來了。
居俊風開心極了,還以為殷總是來找他的,起身就要迎上去。
殷總確實掃了他幾眼,但最後卻越過他,走向了趙郁星。
居俊風立馬將那一點羞恥感拋了個一乾二淨,他眼神閃過一絲狠戾。
這年頭,哪個為了紅沒有使過手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個趙郁星,不能留!
————
殷總再次看到趙郁星,有些不好意思。
趙郁星讓他最近別買古董,但他壓根沒聽。他躊躇了半天,不知道怎麼開口。
古導倒是先跟趙郁星聊了起來。
古導:「我跟小包沒怎麼睡,小包一早就跑去買了個上好的骨灰盒,我去買了塊公墓,然後我們兩人找了個專業做白事的,將吳威風風光光地給葬了。」
「香、黃紙、花圈、紙紮的汽車、房子、手機、錢,能買到的我們全買了,都在他墓前燒了。」
「小包之前那個劇組雖然散了,但還有個微信群。小包在微信群里說了這事。他們劇組商量好了,以後每年清明節,全劇組一起來給吳威上墳。」
古導像是跟領導做匯報一樣,說了一大通。要是劇組的人看到古導這態度,估計都得懷疑他被人魂穿了。
古導巴拉巴拉說了一堆,趙郁星聽完只是微微點頭。
殷總在旁邊一直聽著,再加上來的路上聽古導說的,終於弄清楚了「死亡經文」事件的始末,他也才明白了,原來他面前這個青年這麼厲害。
明白這些,他就更不好意思開口了。
倒是趙郁星主動開口,問道:「你買了古董?」
殷總一時間像個沒做作業被老師抓到的學生,訕訕地說:「前天在北街逛攤,看到了一個玉壁,直徑有半大手臂長,通體白色,沒有一點瑕疵,燈光一打上去,那叫一個晶瑩剔透……」
說著說著,他激動了起來。
趙郁星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前天?也就是說前一天晚上他剛提醒殷總別買古董,第二天他就去買了一件?
殷總察覺到氣氛不對,止住了話頭,摸了摸鼻子,低聲說了句:「……買了。」
對於這年輕人的能力,他還是處於半信半疑當中,但求人辦事,姿態要低一點他還是懂的。
如果年輕人真的能幫他把事情解決了,那他就是遇見大師了,理應把姿態放低一點。如果事情沒解決,他也只是做個姿態,並不損失什麼。
殷總問:「麻煩您幫忙看看,我這幾天是怎麼了?」
趙郁星給了三個字:「鬼壓床。」
還真是鬼壓床,殷總和古導都嚇了一跳。
殷總連忙問道:「請問趙先生能幫我把這鬼給驅走嗎?」
趙郁星這次只說了一個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