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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
第166章 樹洞3
剛剛醒來的「卷餅菇菇」瞳孔還很渙散, 眼神里更是帶有幾分迷茫。她瑟縮著抱著膝蓋靠在牆上，讓自己稍微有點安全感。
周圍是熟悉的白色樓道，面前穿著警服的警察, 她終於清醒了一點。
她、她這是被救了……？
鼻腔里還能感受到嗆人的味道，頭上臉上都是涼水，凍得人發冷。
她啞著嗓子說；「謝, 謝謝你們。」
但眼神里依舊沒有半點求生的氣息。
看到她這樣子, 警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動了自殺心思的人, 即使被救回來了，也很有可能二次自殺，他們遇到過很多這樣的案例。看這小姑娘生生無可戀的樣子, 估計還沒斷了自殺的念頭。
警察正準備開口勸說, 就聽見身邊的趙郁星先開口了。
趙郁星上下掃了一眼卷餅菇菇。雖然他不是醫生，但是他能通過周身的氣息感受一個人的生氣。他來的時間正好, 「卷餅菇菇」開煤氣沒多長時間，周身的生氣並沒有收到損傷。
他冷冷開口：「如果煤氣泄漏得再多一點, 只要一個火星子, 整棟樓都會爆炸。你自己要死就死，別拖整棟樓的人給你陪葬。」
卷餅菇菇抬頭，看到了一雙漂亮的、漆黑的眼眸。這雙眼睛, 她認識, 她曾經無數次的在電腦上看到過。曾經有個看眼睛識明星的帖子，她一點進去，就第一眼就在一排照片裡認出了這雙眼睛, 這是她的偶像趙郁星的眼睛。
她剛剛一直處於精神渙散的狀態, 所以只注意到了穿制服的警察, 以為面前的所有人都是警察。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趙郁星居然也在其中。
每次，在電視上看到趙郁星眼神，都能從黝黑深邃的中感受到一份堅毅和溫柔。
現在，在線下，她作為粉絲看到活生生的趙郁星，應該很高興的。但現在這個場面她實在高興不起來。最重要的是趙郁星無論是眼神還是說的話都很冷，比潑在她頭上的這盆涼水還要冷。
她的身體一僵，莫名緊張起來，就像是小孩子沒有考好但卻要拿試卷給家長簽字的那種緊張。
「對、對不起，對不起……」
她小聲啜泣起來。
一旁的警察急壞了，這姑娘剛從死亡線上救回來，身邊這青年怎麼能說這麼重地話呢！
小柔沒有現身，她聽到這話，拽了拽趙郁星的衣角，在一旁急得直轉圈。
一名年輕的警察剛想過去安慰這姑娘，卻被身邊的隊長拉住了。
隊長小聲說：「她能哭出來說明是緩過來神來了。別話說，遞包紙巾給她，讓她一個人哭會。」
年輕的警察立馬去掏紙巾。
隊長偏頭瞥了一眼趙郁星。難怪特情局的人把趙郁星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這人確實厲害。上次他去禮堂抓算命「瞎子」只是收了個尾，這次確實實實在在見識到了。
以往他們為了阻止一些人有二次自殺的念頭，不知道要費多大精力、多少口舌。趙郁星只是對這姑娘潑了杯冷水、說了句重話，這姑娘就明顯緩過神來了。雖然在哭，但臉上多了道紅暈、眼睛裡也多了一絲生氣。
等卷餅菇菇哭得差不多，趙郁星再次開口，問了個與這個場景很不搭地話：「你是我的粉絲。」
卷餅菇菇吸著鼻子，點了點頭。
趙郁星：「我最近在拍一部新戲，想來探班嗎？」
「想！」說話的時候，她的鼻子不爭氣地泡了個泡，她連忙用紙巾擦了擦，又問，「是《百妖譚》嗎？」她在網上曾經看到過有營銷號透露這條消息。
趙郁星：「嗯。可是……你都要死了，還怎麼去探班。」
卷餅菇菇縮著腦袋，小臉通紅，半天不敢說話。這臉是羞紅的，她低著頭看著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羞愧極了。她本來應該有一個美好的人生的，她本來可以最好的面貌面對偶像的，結果卻把自己弄成了這幅糟糕的模樣。
趙郁星冰冷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點，用調侃地語氣問：「不想死了？」
卷餅菇菇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不死了。」
最著急的那名年輕警察高興壞了，拍著大腿說：「姑娘，這就對了。多想想生活中那些美好的東西和事。」
一旁同樣焦急的小柔這會也變成個了一張笑臉，高興地在轉圈。
趙郁星又說：「那個樹洞我看過了。」
卷餅菇菇原本輕鬆下來的情緒又緊張了起來。
樹洞事件之後，最開始是有人在微博評論下面罵她，後來有人直接私信她，內容充斥著各種不堪入目的髒話和辱罵。
如果她是一個普通人，還可以關掉網絡，但她是一個主播，靠網絡維生，得開直播，於是越來越多的人湧進直播間裡罵她。這件事開始從網絡蔓延到她的生活，因為這件事，公司前兩天跟她談解約。
因為這件事她丟了工作還不算，不知道是誰最先找到了她的電話號碼，她的電話開始24小時不間斷地響起，只要她接起來，電話那頭就是劈頭蓋臉的謾罵。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在她今天早上。早上她收到了一個包裹，拆開裡面是一直死掉的老鼠，裡面還有一張紙條，用紅色的筆寫著兩個字：biao子。
她被嚇得精神奔潰，這才動了自殺念頭。
即使現在，被救回來的她有了生氣，但只要一想到網絡那蜂擁而至的黑色恐懼感，就讓她有種溺水般的恐懼，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