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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蕊蕊吐了吐舌頭, 說:「你幫我跟他們報平安。」
戈念「嗯」了一聲,終於掛了電話。
財神爺接過手機的時候,電量飈紅, 堪堪只剩下了「1%」。
他趕忙將手機按滅, 放進了口袋。說:「你隨時都可以去看你妹妹, 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直接把她接回去最好。」
省的跟他搶靈氣吃。
戈念此時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也知道了,就算他現在親自去接,狐蕊蕊估計都不願意回去。
靈氣充沛的地方啊,光聽著就讓人心動。這樣的地方,誰都不會願意離開的。
戈念也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他看著自己斷掉的尾巴,頹然地靠著籠子,半天沒說話。
趙郁星起身,離開前,只留下了一句話。
「三界萬物都一樣。仙有好的也有壞的,妖有好的也有壞的,人也一樣,有好的也要壞的。」
戈念低頭,看著滿是灰塵的地面,心下瞭然。
是他帶偏見看人了。
那老道士確實是個壞人,但趙郁星是個好人。
琮泗仍守在門邊,趙郁星一走出去就看到了他。
趙郁星抬手,遞給他一張紙,那張紙疊了幾疊,像一個中藥包。
琮泗想到昨天他拿到的那個中藥包,跟這個一樣,裡面的東西讓戈念現了原形。
一想到這,琮泗有些不敢接。他舔了舔乾澀的唇,問:「這是……?」
趙郁星說:「解藥。」
這解藥也是從小狐狸那搜來的。
聽到這兩個字,琮泗立馬接了過來。
趙郁星:「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了了。」
說完,趙郁星便走了。
狐狸精愛吸人陽氣,但第一天來,趙郁星就看過,戈念沒吸過琮泗的陽氣。只有一次,他買福祿壽三色石那天,琮泗的狀態不太對,估計是戈念對琮泗用了媚術。
但更多的,戈念和琮泗之間的事是兩人之間感情上的事。
總之,剩下的事,與他無關了。
琮泗手上捏著解藥,心裡也很清楚,趙郁星這是把戈念交給他了,畢竟他跟戈念之間還有一段情。
剛剛,順著門縫,他也看見了戈念和老道士之間的事。
看著戈念的那段經歷,他的心都揪起來了,他恨不得回到那個時候,替戈念受那些苦、那些痛。戈念那樣精緻的妖、驕縱的性格,應該被寵著、被捧著的。
這念頭一起,琮泗便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他愛戈念。
無論戈念是人是妖,他都愛。
但,現在的他,沒資格說這些,甚至沒資格心疼。
畢竟,現在的他,成了跟那老道士一樣的人。
戈念的那條尾巴,是他動手砍斷的。
以前,琮泗最不愛看愛情故事了,尤其是什麼愛一個人卻不敢說,這種酸溜溜的故事。
在他的想法裡,真愛一個人,就去追,就去說啊,就算被拒絕也好過錯過。
可現在,他終於知道了,也有他不敢說的時候,他甚至不敢踏進這間房。
……
趙郁星走後大約半個小時,又有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戈念抬頭一看,這次進來的人是一個中年女人。這人她認識,是琮泗家的保姆,話不多,幹活麻利。
保姆先是遞給她一包紙。
戈念打開看了看,是解藥。
這解藥本來就是他帶來的,他自然認識。
戈念也沒猶豫,直接把解藥吃了。
等他吃完藥,保姆把鎖著他的鏈子全打開了,然後把籠子也打開了。
做完這些,那保姆還不歇息,在地上又鋪了一個舒服的榻榻米。
戈念也不客氣,躺倒了榻榻米上。
能過得舒服一點,他自然願意。
一直到晚上,那保姆才離開,離開時,在門上落了鎖,好幾道。
戈念想,原來是換了個大一點的籠子。
不過他現在太痛也太累,能舒服一點都是好的。
他躺在榻榻米上,閉上了眼睛。
一閉眼,他想到了琮泗,腦海里不自覺地閃現出琮泗循著本能抽出犀牛角刀的樣子。
琮泗跟他說過,十七八歲那會,他當過幾年的僱傭兵,端過槍用過刀。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親眼看到他用刀,是用到了自己身上。
琮泗這些年,對他真的很好,寵著他、捧著他。琮泗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訓起手下的人,從來不留情面。他看過琮泗在工作中發火的樣子,挺恐怖的。但無論他怎麼鬧,琮泗都沒發過火。
雖然斷了兩次尾巴,但他知道,琮泗跟老道士不一樣。
他不恨琮泗。
畢竟,人妖有別。
只是,他跟琮泗的緣分盡了。
……
之後幾天,保姆每天都會來照顧他。而且不斷有吃的、喝的、用的送到他這間房裡來,都是很好的東西,都是他喜歡的東西。
光看著吃穿用度,仿佛他還是琮泗的對象。但戈念自己清楚,他還在籠子裡。
保姆心裡覺得奇怪極了。也不知道老大跟戈念之間是怎麼了。要說他不喜歡戈念了吧,每天這麼些好吃好用的送過去,每天她回去,還得事無巨細地向老大匯報戈念這邊的情況;可要說老大還喜歡戈念吧,這段時間,老大一次都沒去看過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