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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再沒有人出來穩定局面。失去了領頭的眾人被恐懼徹底占據!
眾人身上的黑色線頭飛速地流動,很快就纏繞打結,成為了黑色的線團!
白瘦男等得就是這一刻!
恐懼是這些黑色線團最好的養料!
黑色線團肆意汲取著房間裡已經快要溢出的恐懼,不停地翻滾變大。不一會,黑色線團就滾成了一人高的巨型線團!
白瘦男這才起身,抬手輕輕一拈,線頭主動飛到了他的指尖!只見他細長的手指捏著線頭上下翻飛,不一會,線頭就纏繞穿梭成了一個小人的模樣。
直到此時,被恐懼吞噬的眾人才真正看到了怨氣黑線的模樣!
漂浮的黑線小人就像是幼兒園的孩子塗鴉出的火柴人,並沒有具體的五官和身材,但眾人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死在他們村的第一個驢友——光頭。
說不清為什麼,他們就是能肯定地知道。
是他,就是他,就是那個光頭!
黑線小人似乎很高興,蹦蹦跳跳地朝著人群走去!
在那十幾人眼中,黑線小人仿佛是最恐怖的奪命刀!
「你不要過來!!」
「真的!他說的都是真的!」
「是力哥指使我們幹的,你去找力哥!不要找我!」
……
十幾個人尖叫著四處逃竄!
但黑線小人像剛從籠子裡被放出來的野獸,追趕的速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很快,他就追上了刀疤!
刀疤看到橫在自己面前的小人,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對不起您!我以後逢年過節都給您燒香磕頭,把您當請親祖宗一樣供起來!求求您放過我!」他不停地磕頭,頭實實在在地砸在地上,砸出了一個血坑。
黑線小人歪著頭,像是饒有興趣地在看一場表演。
刀疤看到黑線小人停了下來,以為自己的祈求起了作用,喜出望外地起身。
他剛起身,還沒來得及逃跑,看似柔軟如毛線的黑線小人一抬手,鋒利的線頭在一瞬間割開了他的肚子!
血污流了滿地!刀疤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黑線小人順著肚子鑽進了刀疤的身體,似乎在找什麼。很快,他又從肚子裡鑽了出來,線頭的另一端拽著一顆腎臟。
他歪著腦袋對著這顆腎臟看了幾秒,但這似乎並不是他要找的那顆。
最後,他將腎臟扔到了地上,朝著下一個人追去……
房間裡,白瘦男雙手翻飛。很快,又一個黑線小人在他手中誕生。
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接一個……
黑色的線團一共變成了十三個黑線小人!
最後一個黑線小人成形的時候,白瘦男垂眸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動手晚了。」
這個小人就是剛剛自殺的小蘭。
小蘭揮舞著細細地胳膊比劃著名。
——我死意已決。即使我身體能離開這個村莊,這個村莊的夢魘也會一直跟著我,我無處可逃,除了死亡。我想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的機會。
比劃完,小蘭轉身衝進了村莊。
一個個黑線小人走出房間,朝著村子的四面八方跑去!
悽厲的叫聲劃破了村裡的黑夜。
靜謐的鄉村變成了野獸的捕獵場!
……
村口醫院裡。
馬醫生看著被送來的大偉,說:「他出血太多。我這裡只是個村醫院,條件有限,救不了他。」
抬人來的一個青年說:「我去找輛車,開車送去城裡。」
「來不及的。」馬醫生斜看向後面的黑手術間,「我看,還不如用他這具身體給大家做點貢獻。」
另一個青年說:「你的意思是……把他的內臟賣了?」
「你們瘋了吧,他可是我們村里人。」
「他活下來也是個殘廢,到時候他一家老弱病殘怎麼過?大不這錢大頭給他家,這樣他們家還能過得好點。」
「我不同意!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
就在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誰都沒注意到,一個黑線小人順著門縫擠了進來!
很快,馬醫生被開膛破肚,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人急忙打開門要跑,卻沒想到,剛踏出門檻就撞上了兩個剛趕過來的黑線小人……
聽到動靜不對勁,幾個外地黑醫打開了手術間的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們低頭一看,滿房間都是開膛破肚的人;他們抬起頭,看到了三個懸在空中的黑線小人!
下一秒,他們同樣開被膛破肚,倒在了地上!
……
村裡的一棟房子裡,被吵醒的小孩口齒不清地說:「爺爺,外面好吵!」
馬老頭:「沒事,村口在殺豬。回去睡吧,明早給你做豬肉吃。」
馬老頭說著找出放棉花的袋子,拽了一點,遞給孫子:「拿這個塞住耳朵就不吵了,睡吧。」
安頓完小孩,馬老頭將外套披上,對馬老太說:「你在家照顧小孩,我出去看看。」
馬老太嘟囔著:「往常『殺豬』都利索得很,今天怎麼動靜這麼大?」
馬老頭:「小年輕辦事馬虎,也許是哪裡出了差錯。」
馬老太滿臉擔憂地說:「帶個防身的,快去快回。」
馬老頭攏緊衣服,拿了把菜刀,拉開門栓,踏進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