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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態度一如往常的不把他放在眼裡。
林藥其實有點想不明白,林曦不是林帆,他沒那麼閒,也沒那麼欠,林曦是不喜歡他,但最近兩年他一門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很少跟他發生正面衝突,或許跟靳家聯姻這件事讓他沒了面子,可如果靳家沒有點名要他,林曦也絕對不會犧牲自己去「和親」。
所以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難道是突然良心發現,想看看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嫁出去後過的好不好?
屋裡人太多,幾個小孩扯著嗓子叫喚喊的林藥頭疼,他從屋裡出來站在噴水池前,這個噴水池還是他來的那年林帆為了跟他炫耀家裡多有錢專門讓林健威給他挖的。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灰撲撲的沒有一點陽光,林藥臉上的紅斑退了,只剩後背和手臂上還沒消乾淨,他抓了抓胳膊,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林帆走過來,嘲諷道:「上次裝的那麼像,這次你還不是一個人回來了?」
林藥看著噴泉里循規蹈矩的水柱,悠然一笑:「我以為我一個人回來最起碼你會高興,怎麼,原來你也跟你外婆一樣不高興嗎?」
林帆鏽了二十來年的腦袋突然會轉彎了,他幾步走到林藥面前,不可思議的看他:「你什麼意思?你故意的?」
林藥看了他一眼,為他難得一見的聰慧感到欣慰:「你猜?」
林帆愣了兩秒,回過神:「猜什麼猜?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要面子,靳老三沒陪你來就是沒陪你來,說這種謊話是能安慰你那不值一提的虛榮心嗎?」
林藥搖了搖頭:「比起安慰我的虛榮心,我更喜歡打擊別人的虛榮心。」
林帆皺起眉頭看他:「你鬼上身了今天?」
見慣了他被欺負也不吭聲,突然變的牙尖嘴利,林帆很不習慣。
「你每次都這麼關心靳屹眠來不來,你是不是喜歡他?」林藥看了一眼他的鼻子,惋惜道:「因為他沒看上你,所以你每次都來針對我?」
「......」林帆覺得他是真的瘋了:「我喜歡他?呵,你以為姓靳的有什麼了不起,他不過是仗著靳家爬到現在的位置,要是沒有他爸和他爺爺,他是個屁!你還真以為自己撿到寶了,你也不想想,他要不是仗著家裡怎麼會同意跟你結婚!」
聽著這些話,林藥越發覺得林帆這張嘴沒一句實話,當初真是信了他的邪,害他還以為靳屹眠是什麼妖魔鬼怪,真是腦子抽了。
林帆突然湊到林藥跟前,諷刺道:「他沒碰過你吧?他是不是不行啊?人人都把他說的跟惡魔似的,原來是個廢人啊,這不跟你一樣嗎哈哈哈哈——」
林藥眼眸一凜,隨著張狂的笑聲戛然,撲通一聲,林帆整個人被摜進了噴水池裡。
水花四濺,林帆坐起來抹了把臉:「林藥你他媽瘋了?」
林藥跨進去,一腳踹在林帆胸口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進水裡,「廢物?廢物說誰?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林藥用膝蓋壓著林帆不斷撲騰的腿,臉上的表情輕鬆又隨意,跟整個人被按在水中的林帆比起來就像一個受刑,一個看戲。
林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張嘴就咕嚕嚕的冒泡:「林藥你——」
林帆感覺自己就要淹死了,林藥卻加大了力度死死的把他按在水中。
林藥白皙的側頸上因用力過度而爆出青筋,他對著水裡不斷掙扎的林帆說:「現在罵我都不夠你過嘴癮了是嗎?他是不是廢人你這輩子都沒機會知道,我倒是可以讓你先體驗一下什麼叫做死人!」
林藥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都透著狠戾。
噴泉里不斷變換形態的水柱噼里啪啦的砸下,林藥全身都被打濕,就在林帆奄奄一息的時候,一條手臂從林藥的腹部穿過,把他從水池裡拎了出來:「誰教你在大冷天玩水的?」
......
遲虹的六歲的小侄子跑出來找林帆玩,看見林帆跟林藥在噴水池裡打了起來,他一邊往回跑一邊喊:「帆哥哥和林藥掉水裡啦!」
遲虹抓住遲羽:「你喊什麼?」
遲羽指著院子:「帆哥哥跟林藥打架啦。」
一屋子人像是聽不懂小孩在說什麼似的,最後還是遲家老太太站起來喊:「還不快點去看看!」
不管他們今天怎麼不待見林藥,林藥現在都是靳家的人,要是在他們手裡鬧出三長兩短,他們跟靳家可沒法交代。
遲家的人烏泱泱的出來,就見林藥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那,遲老太太心裡咯噔一下,倒不是因為林藥渾身濕透了,而是他們看見了林藥身邊的靳屹眠!
林健威也看見了,他看了眼站在靳屹眠身邊的林藥——剛才不是還說什麼聯姻關係他不來嗎?怎麼這會兒又來了?
遲虹扶著老太太走過去,剛一走近,林帆呼啦一下從噴水池裡坐起來大口喘氣,嚇的遲老太太差點摔倒
老太太罵道:「要死了你!」
林帆坐在水裡一頓咳嗽,他可不是差點就死了嗎!
看到林藥這幅慘樣,遲家的人下意識都以為是林帆欺負了林藥,可看見林帆跟馬上斷氣了似的坐在水裡一直咳,他們又不好下定論了。
......難道是靳屹眠看見林帆欺負林藥出手了?
靳屹眠中午回家聽周媽說林藥來了林家,前天晚上他提起陪林藥回門,林藥一臉厭惡的說不去,結果一轉身自己去了,想也知道他心裡沒揣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