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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靳屹眠掛斷電話,林藥攏著身上的外套,打著牙顫問:「有什麼想問我的?」
林藥想,這次被他抓了個現行,恐怕是瞞不住了,然而靳屹眠卻抓了一下他的手問:「冷嗎?」
林藥看了靳屹眠一眼,似乎沒聽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靳屹眠沒再問,他把暖氣開到最大。
林藥不確定靳屹眠看到了多少,但最起碼他把林帆按在水裡的畫面他是肯定看到了的。
靳屹眠一邊開車一遍問他:「第一次動手?」
林藥點了點頭:「嗯。」
剛才靳屹眠看見了全過程,他親眼看著林藥是怎麼把林帆摜進噴水池裡的,動作很嫻熟,但力道不足,要不是林帆毫無防備,他不會那麼輕而易舉就把他按住,他猜林藥是第一次動手,不然林帆不會湊的那麼近。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這麼能耐,以前怎麼不動手?」
林藥縮了縮身子:「以前寄人籬下沒人給我撐腰,我不敢。」
比起他之前撒的那些謊,這個理由多少靳屹眠還能接受。
打架嗎,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打過架,林藥不過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他動一次手才會讓人這麼大驚小怪。
靳屹眠不介意他打架,只是打架把自己弄成這樣,得好好教育一下:「既然有人給你撐腰,就要學會告狀,讓給你撐腰的人來動手。」
林藥本來沒打算動手,最起碼他不會在遲家人都在的時候動手,要不是林帆那個二貨把話點到了靳屹眠的頭上,他想他應該忍得住。
想到靳屹眠踹林帆那一腳,林藥抽了抽鼻子說:「你那一腳挺帥的。」
靳屹眠禮尚往來:「你那一摔也挺帥的。」
林藥閉了閉眼睛,果然全都看見了。
既然看見了,林藥索性破罐子破摔:「有生之年你能看到這樣的奇景,晚上是不是該做個海鮮燴飯慶祝一下?」
靳屹眠:「你的意思是,你偷偷摸摸的一個人回門,說都不跟我說一聲,讓我平白落人把柄,給人背後數落,我還要給你獎勵?」
林藥蜷起腿腳踩在坐墊上,像個小狗似的試圖蜷起來給自己取暖:「沒有獎勵,安慰行不行?」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行。」
行是行,但林藥卻沒堅持到吃上燴飯。
到了家周媽已經把熱水放好了,林藥喝了一大碗薑湯然後去泡熱水澡,可那副孱弱的身子到底還是沒抗住噴水池裡的寒氣,泡澡泡到一半人就在浴缸里不清醒了,敲門聲聽著朦朦朧朧的,林藥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出聲,靳屹眠就闖了進來。
林藥頭暈,但羞恥心還在,他下意識的去遮重要部位:「你這個人,大白天的耍流氓嗎?」
靳屹眠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聲,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
他伸手進水裡去撈人:「帶你去醫院。」
林藥推他:「你出去,我自己來。」
靳屹眠沒依他,他站都站不起來,怎麼自己來?
靳屹眠說:「你有的東西我都有,擋什麼擋?」
林藥想想也是,他還能貪他這點玩意兒?
林藥是被靳屹眠裹著浴巾從浴室里抱出來的,去醫院的路上林藥人已經燒迷糊了,嘴裡卻還嘮嘮叨叨個不停:「我的燴飯今天是吃不成了,改成明天行嗎,後天也行,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靳屹眠就沒見過燒到四十度還能這麼多話的人。
到了醫院,林藥直接被送去了急診室。
靳昌柏和馮采蘋從周媽那聽說林藥進了醫院,匆匆趕了過來,知道林藥高燒現在還沒退,靳昌柏問靳屹眠怎麼回事,靳屹眠沒把事情說的太清楚,只說林藥去了林家掉進了噴水池。
老爺子一聽,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沒用:「人擱你手裡才幾天就進了兩次醫院了,等他醒了讓他跟我回大宅去,用不著你管了。」
馮采蘋嗤噠老頭:「什麼話,人家小兩口剛結婚,什麼就不讓他管了?你一把年紀了還能管多久,不讓老三管,你等著以後讓別人管?」
老爺子一噎......讓別人管,那肯定是不行的。
林藥醒過來的時候是半夜,病房裡除了門口的一盞燈其他的都關了。
靳屹眠支著一雙長腿靠在沙發上,手撐著頭,不知道睡沒睡著,林藥口渴,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火燒火燎的發不出聲音。
手從被子裡拿出來,在被子上有節奏的敲打出長短不一的聲音,安靜的病房裡,拍打聲顯得格外清晰。
過了一會,沙發上的人開了口:「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林藥停止了敲打的動作。
靳屹眠起身倒了杯水,扶著他坐起來:「摩斯密碼跟誰學的?」
林藥嗓子啞的厲害:「自學。」
靳屹眠才不信他。
林藥這次還真沒撒謊,他確實是剛休學那陣自己閒著沒事上網學的,學這東西也沒什麼用,後來去了末世也沒人會摩斯密碼。
靳屹眠放下水杯,幫林藥把被子蓋好:「睡吧。」
林藥看了一眼那不大的雙人沙發,把自己往一邊挪了挪,拍了拍床。
獨立病房的床比普通病房的大,足夠兩個人睡。
靳屹眠看懂了他的意思,說了句「不用」就要回去,林藥抓住他的手,想說「沙發太小睡著不舒服,你明天還要上班」,可這幾個字對他來說太長了,沒等說人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