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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項全程射擊,測的是動態視野。
槍聲響起的同時,另一枚子彈橫空掃過,林藥耳廓一動,就見兩枚子彈在空中碰撞,又彈開,標靶趁機完美躲過了射來的子彈。
林藥驀的轉身,其他人也都紛紛轉過頭去看。
戴洪亮皺了下眉,他看向靳屹眠:「靳隊,我申請重來一次」
林藥問靳屹眠:「開槍的是誰?」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還能是誰,狄青唄。」
林藥問說話那個人:「狄青是誰?」
那人卻不在說話。
付傑說:「嫂子,狄青以前是我們這的遠程狙擊手。」
「以前?」林藥問:「現在不是了?」
付傑支吾了一下:「......呃,他現在是觀察員。」
每個狙擊手在出特殊任務的時候都會配有一個固定的觀察員,但從狙擊手變成觀察員卻不是常規調配,因為兩者的工作性不同,一個槍口對準的是敵人,一個槍口對準的是戰友。
戴洪亮被打飛了子彈有點跌面,他直接把付傑支吾的話補齊說:「他現在是訓練隊的觀察員。」
林藥意外的看向靳屹眠:「他犯什麼事了?」
「沒犯事。」靳屹眠見他這麼好奇,忍不住想起之前在植物研究員那次他從天而降,「他受過傷,傷在腿上。」
這麼說林藥就懂了,遠程狙擊手不光要槍打得准,行動力也要好,因為要方便轉移,但如果腿上有傷的話,不但保護不了自己,說不定還會拖累別人。
林藥問:「傷的嚴重嗎?」
靳屹眠說:「腿部神經受損。」
林藥轉頭看著遠處:「可惜了。」
這麼準的槍法卻只能做個觀察員,林藥是真心覺得惋惜。
遠處的射擊大樓樓頂,狄青透過狙擊鏡看著望著他這個方向的林藥,這麼遠的距離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是從哪開出的這一槍,但他卻直直的看著他的方向,好像已經鎖定了目標。
除了觀察員,狄青還是頭一次感受到這樣執著的目光,視線從狙擊鏡挪開,偏頭看了一眼校場的方向,遠到他根本就看不清。
他再次看向瞄準鏡,對上那道視線......那個人,他到底在看什麼?
靳屹眠的手機響了,新買的手機鈴聲還沒來得調,響起來的聲音有點兇殘,林藥被那嘈雜的噪音驚回了思緒。
靳屹眠接起電話只說了句「馬上過去」,付傑他們立馬就散開各自準備。
靳屹眠掛斷電話看向林藥:「市醫院那邊出了點事,我要過去看看。」
市醫院,也就是祈簡所在的醫院,林藥沒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但不問也知道,一般的事件電話也打不到他這來。
林藥說:「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靳屹眠本想問他要不要跟他一塊去,聽到他這麼說,靳屹眠就知道他不打算去了:「也好。」
靳屹眠走了後,蘇程問林藥:「最後一項怎麼記?」
林藥回頭看了一眼遠處,說:「兩千四。」
戴洪亮的射擊位是一千五百,兩千四也就是把最好的成績定給了沒有露面的狄青,蘇程只管聽林藥的,寫下了兩千四的記錄。
戴洪亮和射擊隊的隊長還沒走,隊長看了眼戴洪亮,跟林藥說:「要不還是讓他再來一次吧。」
林藥看向戴洪亮:「你有把握超過兩千四嗎?」
戴洪亮緊了緊拳,沒說話。
他選的一千五是他最有把握的距離,兩千四他可以試,但他不能保證出最好成績,放眼整個防衛局,兩千四除了狄青,沒人敢說他有把握,而且他也知道,狄青的成績遠遠不止兩千四。
林藥當初也是從狙擊手拼出來的,他知道信心對一個狙擊手來說多重要,他說:「這不是戰場,也不是比賽,這個成績只是用來做日後的對比,你不用覺得不公平,有目標才會有進步,如果是我,我會很願意眼前有一個能讓我視為目標去追逐的人,否則守著自己固有的成績只會止步不前。」
戴洪亮怔了一下,沒再要求更改成績,他保證似的說:「我會超過他的!」
林藥點頭:「我期待你的成績。」
看著戴洪亮突如其來的鬥志,射擊隊長懵了一下......他怎麼感覺靳隊家屬想搶他飯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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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藥去了趟洗手間,剛尿完就看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跛腳的男人,林藥的視線在他的腿上短暫的停留了一瞬,那人卻沒看他。
林藥在洗手池前洗手,男人放完了水也過來洗手。
林藥:「槍法很準。」
狄青一怔,看了他一眼,隨後冷漠的道了聲謝。
林藥問他:「為什麼不離開防衛部?」
狄青擰上水龍頭,轉身就走。
林藥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捨不得放下槍,還是捨不得離開戰場?」
狄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剛才在訓練場,你在看我?」
林藥:「不然呢?」
狄青:「你知道我的方位,你很不簡單。」
能僅憑一槍遠擊就鎖定他的位置,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連靳隊都沒有準確的發現他的位置,但眼前這個人,他卻做到了。
林藥並不想在這種地方跟他你來我往的互相夸對方,他問狄青:「想不想重新回到狙擊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