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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憑什麼……流著皇室血脈的人,合該受盡折磨死絕才好。
一根金線從袖籠里射出,纏住一名黑袍武士四肢。
黑袍武士整個人瞬間短了一截,隨著齊根斷掉的雙腿,還有兩隻手臂。
多吉連忙去捂如意的眼睛,將她轉移到自己背後。
那名倒霉的武士哀嚎一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四肢離體。
鮮血潺潺冒,地板上到處都是血。
大廳中心跳舞的舞女面無血色,驚恐萬狀恨不得直接奪門而逃。
劉瑾眼中血紅一片:「洒家讓你們停了?」
嗜血的眼神教人如臨深淵,舞女哆哆嗦嗦扭動身姿。
武士斷了四肢一時半會咽不了氣,連自殺也不能,只能低低淒淒痛苦嗚咽。
許問楓閉了閉眼,擲出一根玉筷,刺中他心臟。
臨死前,武士投來感激的一眼。
劉瑾拔高聲調,尖聲道:「你殺了我的人。」
許問楓:「影響胃口。」
他臉上浮起一縷諷笑:「婦人之仁,難成大事。
他看著祁尋道:「這就是殿下為自己選的正妃?」
「呵,洒家看啊,殿下識人眼光倒是和你阿娘如出一轍,眼瞎心盲。」
祁尋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連眉毛都沒抬一下,為自己斟杯酒,慢慢抿了一口。
大抵是覺得唱獨角戲太過無聊,瘋批當著眾人的面將一包藥粉倒進酒杯里,沖許問楓森然一笑:「這杯酒你喝是不喝?」
抱著妮妮的僕婦,拿糖的手已然換上一柄鋒利匕首。
小奶娃自是不識危險,看到亮晃晃的東西,揮舞著肉嘟嘟的手去抓,僕婦怕提前傷到她,便左閃右避,逗得妮妮咯咯笑。
還以為那婦人在跟她逗樂。
許問楓起身:「喝。」
「二丫!」
「神女!」多吉和里正心猛地提了起來。
許問楓微微搖頭。
祁尋不復淡定,面色剎時間煞白,電光火石攥緊她手腕,冷白手背青筋突出:「我去。」
許問楓低頭:「信我,乖,鬆手。」
他緊緊抿著唇不鬆手。
劉瑾青白的臉出現一抹詭異的笑容,陰嗖嗖道:「殿下是害怕了嗎?」
許問楓挑眉,眉眼裡划過一絲不耐,祁尋緩緩鬆開了手。
劉瑾拍桌樂:「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尊貴無匹的殿下竟被一個女子把持住了,哈哈哈哈……」
「廢什麼話。」大步走到寶座前,許問楓一把奪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抹抹嘴當著他面把一顆藥丸丟進酒杯,咄咄逼人道:「到你了,敢喝嗎?」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瘋批雖瘋,卻並非理智全無,許問楓斷定酒杯里並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而是一種慢性毒藥,再以解藥來要挾祁尋配合薛源行事。
只要不是立時毒發身亡的毒藥,她就死不了,至多吃些苦頭罷了。
有賭的成分嗎,自然是有的。
人的一生就是一場賭局,賭青春、賭明天、賭夢想、賭愛情……賭無處不在。
許問楓從來不是不敢賭的人。
虛聲恫嚇對她不管用。
見她痛痛快快喝下毒酒,劉瑾臉上笑容還未來得及擴散開,就被她接下來的舉動給劈裂開了。
一弱女子都面不改色幹了一杯毒酒,自命不凡的他要認慫嗎?
正常人大概會認慫,這是在賭氣嗎,這是在賭命啊!
瘋批之所以稱之為瘋批,就是因為他們會行常人所不行之事。
劉瑾瞳孔微縮,起身將酒倒進嘴裡,丟了酒杯,又斟了一杯毒酒,陰惻惻道:「再來。」
祁尋眉心狠狠一顫,素來淡漠的黑瞳醞釀出風暴。
許問楓笑了笑,既然喝了第一杯也就不在乎多喝幾杯,反正是死不了的慢性毒藥。
「該你了。」
「再來。」
第142章 好大的驚喜
如此你來我往,許問楓灌下七八杯不同藥性的毒酒,亂七八糟的藥性在體內橫衝直闖,五臟六腑絞痛,許問楓呲牙咧嘴疼得倒吸涼氣。
祁尋抬眸,看到許問楓身形都有些不穩的一瞬間,立即收回目光,指節摁在酒杯邊緣。
劉瑾卻是越喝越亢奮,感覺整個人飄飄欲仙:「痛快!」
還有點欲罷不能,情緒高漲道:「再來。」
「喝不下了。」許問楓接了酒杯,往地上一潑,撐著案沿一屁股坐地板上,頗有點趾高氣揚耍賴的模樣。
她又不是瘋子傻子,再喝就要超出身體承受範圍了。
「我贏了,我贏了。」劉瑾興奮地從案桌後面翻了出來,癲狂哈哈笑著衝去與舞女們共舞起來。
張牙舞爪披頭散髮的樣子著實辣眼睛。
許問楓慢慢朝座位走去,整個人透著肉眼可見的虛弱感,里正多吉看著這樣的她,面色沉重憂心如焚。
朝兩人擺擺手,許問楓平靜轉身,攥著袖子拭去唇邊的血,忍不住悶咳了聲,更要命的是心臟跳的飛快,呼吸之間心臟像是要炸開。
祁尋指間的酒杯被捏得咔咔響,醇酒自杯壁裂縫中漏出。
看一眼,他眼帘低垂,大約是驚嚇過了頭,竟漸漸平靜下來,在許問楓回到座位上時,他遞去一方絲帕,惜字如金道:「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