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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許問楓環視一周這個美麗的村莊,說道:「咱村環境確實不錯,靠著大山傍著水,資源也尚算富饒,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經不起動盪。
局勢一不穩就先亂, 委實不適合安家落戶,三年一小逃,五年一大逃,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岩灘村資源充裕,為什麼至今發展不起來,大家永遠窮得叮噹響?
究其根本原因,有兩點。
其一,戰略要地,乃兵家必爭之地。
其二,前赴後繼的上位者皆無能,導致戰亂頻發,無法帶給民眾長治久安的生活,安居在這裡的百姓,日子剛有點起色,要麼又要逃難了,要麼亂起來被匪患,被所謂的各路義軍盤剝洗劫。
基於這兩點,能富起來才怪。
用帶有迷信色彩的話說,這就是一個被詛咒之地。
許問楓的話余宏義何嘗不知道,可整個夏朝的族群血脈里好像天然就刻有一種,窮家難捨,故土難離的情結。
一旦安土重遷,就會油然生出思鄉之情。
講究死了也要魂歸故里,落葉歸根。
余宏義皺眉沉思一陣,隨後道:「先這麼地吧,帶不回來也比被土匪暴軍糟蹋了強。」
讓丫頭施法帶走,萬一有個啥至少還能賣兩個錢。
他現在還無法下定決心安土重遷,永不歸故里,他做不到像許問楓一般灑脫。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話說到明處,許問楓自然無異議,讓他儘管把帶不走的物什轉移到河對岸,她夜裡再去處理。
然後趕著村里唯一的一架牛車,直奔鎮上。
路過自家院子,許問楓坐在車上朝裡面喊了聲:「爹,我去一趟鎮裡啊。」
許盛平聞聲匆匆忙忙跑出來,就遠遠看到一個牛屁股:「這孩子!」
怕不是學夏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
「鎮上亂糟糟的,你當心點,沒事早點回家。」許盛平追到塵土飛揚的路面上,虛掩著口鼻遮擋漫天灰塵,沖牛屁股大聲喊道。
最近晴過了頭,見天被烈陽暴曬,路面上全是鬆動的浮土,動作稍大一點就會揚起一片灰塵。
「知道啦。」許問楓甩著鞭子,清脆的回應道。
這見鬼的天氣,一會雨水泛濫成災,一會焦金流石大旱望雲,成心不教人好活,許盛平罵罵咧咧回院,繼續埋頭炮製草藥。
若是乾旱再持續一段時間,植物大面積枯槁,到時有錢都買不到藥材,閨女採回來的草藥每一株都很珍貴。
許問楓去鎮裡,主要是找耿義幫忙出售大姐的院子,就是馮光耀置辦給外室那棟,房契在她手裡,那當然就是大姐的了,既然人都要走了,自然不會再留給麗娘住。
只不過現在時機不好,很難快速脫手,只能托給耿義。
另外在沒和狐裘公子達成合作之前,許問楓就提前讓耿義幫忙搞了一批鹽,雖然現在不差鹽了,但不要白不要,就沒有嫌物資多的道理。
至於陸二爺,在一個多月前就握著許問楓給的大殺器榮耀回歸隴西郡。
本來吧嫡出的兩兄弟正在搞繼承權的競賽,結果因為許問楓的關係,陸二爺直接被保送了。
據聞二爺他大哥是七竅生煙。
耿家大宅院。
門房那邊耿義提前打過招呼,守門的僕人看見是她,立即大開正門,方便她把牛車駛入院中停泊。
外頭到處都是削尖腦袋想買糧的人,這幾天鎮裡還陸續聚集了一些乞丐災民,牛車停在外面一不注意就會被偷走。
「耿爺,你這是......?」許問楓跳下車愣在當場。
寬敞的前院堆滿箱籠,花廳大包壘小包,挨挨擠擠站著上百青中年。
人群裡面有好幾個許問楓眼熟的人,庭軒居的掌柜就在其中。
垂花門停著一溜馬車,僕從進進出出往車廂里搬東西。
一看就是準備打包跑路的架勢,上趟來沒聽耿義說要跑路啊。
姓陸的早走了,耿義這個總管事也撤走了,倉河鎮的一攤產業不要啦?
而且他沒必要跑路啊,戰亂對老百姓是不友好,但對底蘊深厚的巨賈家族有點腦子的都不會蠻搶,那不是因小失大嗎,搶點東西,得罪的是一整個龐大的家族。
眾所周知打仗養兵不是一般的燒錢。
打仗沒有雄厚的財力支撐,不就跟玩過家家一樣兒戲嗎。
所以,像陸氏家族這般的存在,各方人馬只會拉攏,而不是殺雞取卵。
第103章 隊伍漸龐雜
「許姑娘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某就得去尋你了。」耿義笑容熱情的迎上來:「外頭離亂起來不遠了,咱們早點啟程。」
許問楓:「......」誰跟你咱們啊!
看著耿義臉上彌勒佛一樣的笑容,咋感覺不大妙呢:「耿爺這是準備撤去隴西郡?二爺委派了你新職務?」
耿義樂呵呵道:「爺是委派了某新職務,卻不是去隴西郡,姑娘前兒個說要遷離岩灘村需要大量的鹽,某便給爺去了信, 爺昨兒個回信了,讓某跟隨姑娘左右,姑娘去哪某就去哪。」
反正陸家商業遍布夏朝,姑娘只要不離開夏朝,就有他發光發熱的餘地。
許問楓:「.......」不,我拒絕!!!
陰魂不散纏上她了是吧!早知道就不找他搞鹽了, 後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