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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鬧片刻。
「山雞野兔,你找個藉口往家拿一半,給你家裡人補補身體。」許問楓叮嚀兩句,趕緊走人。
生怕多留一會,又多出什麼活兒來纏她,醫書都沒研究明白,真是沒空。
回到家,春喜和三妹在院子裡炮製羊角,許問楓一頭扎進房裡,繼續研讀醫書。
晚食蒸了一鍋饅頭,配如意端回來的羊雜湯。
滿滿一缽,剛好一人一碗,撒點胡椒粉,嗦一口,那滋味,爽。
羊肉切成小丁串竹籤上,在碳火上烤的滋滋冒油,鹽孜然一撒,香氣老霸道了。
小如意吃的搖頭晃腦。
春喜有些食不知味,按理說入了許家她該歡喜才對,可原本該在許家養傷的貴公子,不見了蹤影,居然換成了曾大勇!
究竟哪裡出了紕漏?
春喜百思不得其解,目光晦暗地看著正對著許問楓烤肉手藝讚不絕口的巧菊。
見春喜看她,巧菊揚起一抹笑容,把手上烤好羊肉串順勢遞給她:「你太瘦了,多吃點。」
「謝謝嬸兒。」春喜垂眸,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羊肉。
不多會,四斤羊肉吃的乾乾淨淨,除春喜外,個個一臉饜足。
羊肉屬於溫熱性質的食物,營養雖豐富,卻不利於傷口癒合,既然當家的不能吃,巧菊索性把里正給自家的兩斤羊肉,一起切了。
自家出了肉,她也能大大方方敞開肚皮美美搓一頓不是。
屋內曾大勇嘬著骨頭湯,聞到外面霸道熱烈的香味,說句遭天譴的話,這骨頭湯有點沒滋沒味的。
里正把整頭豬的大骨全送到許家來了,媳婦一天三頓給他燉大骨,連續喝五六天,稍稍有點膩味。
次日,天剛麻麻亮,許玉晴就起來收拾收拾,趕往茶灣村大姐家。
岩灘村距離茶灣村約三十里地,需得起早才能趕在天黑前回來。
茶灣村背面丘陵起伏,適宜種植茶樹,是附近有名的富村。
膩綠長鮮穀雨春,丘陵低巒環抱村莊,茶灣村便是由此而得名。
馮家在茶灣村就有十幾畝茶地,興盛時期馮家名下有好幾座茶樹園,上百畝,後麵攤上個敗家精,東賣一塊,西賣一塊,就剩下屋後那一片。
大姐夫馮光耀出了名的敗家,當年說這門親事爹一百個不願意,然而那位萬事漠不關心的娘,卻突然在大姐的婚事上表現的很積極,執意插手。
十里八村挨個抖摟一遍,就馮家娘勉強能看得上眼,爹做不了娘的主,在問過大姐意願後,便就由著娘了。
其實,大姐能說什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要嫁這麼個人,大姐心中也不是沒有過疑慮,只不過娘突然表現的對大姐那麼關心,大姐心底是受用的吧。
娘又口口聲聲說是為她好,一來二去大姐就打消了疑慮。
親娘總不可能害她。
大姐出嫁前夕,許玉晴偶然聽到娘在教大姐御夫之術,並以自身舉例,教大姐如何站穩腳根,如何把男人吃的死死的,還教她如何拿到管家權,把地契財物掌控在自己手中。
當時許玉晴就覺得娘在異想天開。
馮家就一根獨苗苗,馮家二老十年如一日把馮光耀當命根子寶貝,寵溺的不像樣。
在馮家大姐夫一向唯我獨尊慣了,一個自私自我的人,連親爹娘禍害起來都毫不手軟的狗崽子,怎麼可能由著人拿捏。
爹慣著娘,那是爹心甘情願,也是娘走了鴻運,碰到爹這麼個好品性的人。
換個人試試?講句大逆不道的話,就娘那樣式兒的,早被休八百回。
許玉晴到了馮家大院外,就聽到孩子的哇哇哭聲,她皺了皺眉,加快步伐,在院門口迎頭撞上從門裡出來的馮光耀。
馮光耀看到她怔了一瞬,張嘴啊道:「是三妹來啦,快進屋坐,我正好有點事要去鎮上,你姐在家呢。」
快速說完,腳底抹油,頭也不回的溜了,好像後頭有老虎在追似的。
緊跟著許蘭瑛抱著才一歲多的妮妮追了出來,看到三妹,許蘭瑛愣在原地,神色有一瞬間狼狽。
連忙抽出一隻手,理了理散亂的髮髻:「三妹你咋來啦?」
許玉晴黑沉著臉問:「他又鬧什麼么蛾子了?」
親妹妹這麼一問,一向堅強的許蘭瑛心裡的委屈突然就泄了洪,也可能是憋的太久,無處宣洩。
眼淚簌簌往下掉,止都止不住,她扭過頭狠狠擦了下眼睛,苦笑道:「他那慫人能鬧出啥別致的么蛾子,不就老四樣嗎,吃喝嫖賭,就那點逼事。」
可也就是那點逼事把整個家搞的烏煙瘴氣,沒一天消停日子過。
「他又在外面欠賭債了?」許玉晴深呼吸,沉下一口氣,摸出手帕給大姐擦臉:「你別哭,為他不值當。」
「我不哭他,我哭我自己。」許蘭瑛吸了吸鼻子,顛顛懷裡的孩子:「這是妮妮,你還沒見過她呢。」
離鄉避禍那會,許蘭瑛正懷著身孕。
第五十五章 慢性致郁
「妮妮,這是你三姨母,快喊人。」
「一,」妮妮說話還囫圇,口齒不清。
許蘭瑛:「這孩子話說的遲。」
「跟我一樣,我三歲才說話呢。」許玉晴溫柔地摸摸妮妮的小臉蛋:「孩子長的像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