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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問楓不懂她在惱什麼,依然好脾氣道:「哦,既然貨已送到,姑娘還有何指教?」
她壓根不相信高旭會把運送武器的任務交給一位傲慢無禮的千金大小姐。
蘇語容怒意更甚:「你在盤問我?」
許問楓斂了笑意,聲音也冷了下來:「我們著急趕路,沒空與你磨磨唧唧,姑娘不妨直接說明來意。」
蘇語容陰沉著臉斥道:「放肆!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許問楓不覺皺皺眉,撂腳就要走。
麻雀綁雞毛,你以為你是個什麼鳥。
「你給我站住!」蘇語容先是凌厲嬌叱一聲,而後稍稍軟了語氣道:「這幾箱貨物的交易條件是,讓本小姐加入你的隊伍,你等需護送本小姐一程,你若不同意就把箱子給我留下。」
明明有求於人,卻偏要以一種脅迫的口吻命令人。
許問楓頓足,清清淡淡道:「不好意思,你的要求恕難從命,事前我與貨物的主人交涉中並不包含護送活物。」
前一刻,自己還和貨物的主人並肩而行,他可沒說會有這茬『驚喜』在等著自己,估計身後的狐裘公子也是相當意外吧。
她越氣定神閒,蘇語容越覺難堪,壓制怒意穩住心神道:「事態有變,臨時決定。我倘若騙你,你很快就會知道不是嗎,我沒必要編一個隨時會被戳穿的謊言。」
這時不遠處的山坡溝溝里,趴著幾個人,其中一個舉著蒲葵葉當掩體的健壯漢子低呼道:「糟了!」
蘇語容在詐許姑娘!
當人心生疑竇難辨真假,而答案恰恰又近在眼前時,本能的反應就是去求證,此刻若許姑娘回頭看公子一眼,公子當即暴露無疑。
一旁的高旭捏緊了拳頭,公子要暴露了!
不過,他的隱憂顯然是多餘的,許問楓怎會不知道這女人在詐自己,從頭到尾視線不曾偏移半分,審視著她道:「你可有信物或印信證明?空口白牙別人憑什麼信你。」
如意算盤落空,蘇語容表情陰鬱,鬆開手掌,半塊玉佩從她手心墜下來。
藏匿在山溝溝里的北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疑惑道:「蘇都尉竟膽敢將信物交於外人,狗東西莫不是叛變了?好哇,看我晚點不殺了這個賊子。」
「你閉嘴,安靜點。」高旭用看傻子的目光瞅他一眼:「笨蛋莽夫!用用你的腦子,那不是外人,那是他女兒,蘇都尉真要是叛變了,會把獨女送到虎口邊任人宰割嗎?」
北蕭撓撓頭:「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隨後不服氣道:「我承認我腦子是沒你靈活,但我武功最高,你打不贏我,你們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看他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蠢相,高旭搖頭嘖了聲,沉思起來,按理說蘇都尉藉由這次的事件先斬後奏將家眷送了過來,本就是在公子的容忍底線的邊緣蹦躂。
如此冒險一賭的情況下,竟還敢公然刺探公子的行蹤,這也太蠢了,除非他成心作死,不想活了還差不多。
蘇都尉不是這般的蠢人,公子麾下除了旁邊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傻蛋外,就沒有蠢成這樣的,有沒有可能是蘇語容擅自主張?
山坡下,許問楓認真端詳信物片刻,略一沉吟,盈盈笑道:「好,我應了。」
對面大小姐手中的半塊玉佩,跟高旭騙他爹那塊玉佩幾乎無差,唯一的區別就是,高旭給她爹那塊是完整的。
信物是對了,但許問並不認為這是楓狐裘公子的安排,其中定是在什麼環節出了差錯,有一點蘇語容說的對,問題出在哪,不日便知。
她猜多半是其內部浮起了個瓢,嘖嘖,御下不嚴啊!難得看狐裘公子吃癟,莫名還有些期待呢!
反正人她已經給留住了,之後要怎麼處理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也不想插手。
看她見到信物當即應下,蘇語容心中的鬱氣總算是舒解了一些,自得道:「算你識相。」
不與傻瓜論長短是許問楓一貫的準則,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道:「我等俱是鄉野粗人,為免衝撞到你,我替你擇了兩個備選位置,最前面和最後面隨你選。」
這話與其說是尊重,不如說是制約,蘇語容正欲發作,就聽她又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山嶺野外流寇山匪橫行,出個意外死無全屍不算稀奇,你說對嗎?」
她的語氣堪稱溫和,看過來的眸光也甚是平和,卻讓蘇語容不寒而慄。
這可惡的賤民在威脅自己!
第120章 打漁
蘇語容心中不勝怨恨的掃視一眼許問楓身邊一溜的魁梧大漢,以及她身後烏壓壓的人潮,再對比一下自己身邊的人,她再蠢也明白,自己必須忍下這口惡氣。
且走著瞧吧!
蘇語容咬著銀牙打發僕從去把隱藏起來的馬車趕過來。
此行她一共帶來六輛馬車,隨車武夫28名,丫鬟僕從12名。
從車印的深淺程度,許問楓判斷出其中四輛馬車拉載的應當是貴重物資,量還不小。
隨意瞄一眼,許問楓帶著曾大勇等人回到隊伍當中,把分配武器的事交給里正,轉頭朝自家推車走去。
平時歇腳期間,總是賴在推車旁打盹的狐裘公子不見了蹤影。
許問楓並未四下搜尋他的身影,神色如常的牽著小如意,叫上三妹去了牛車那邊,坐到車沿上,悠哉晃著雙腿,打開一包幹煸鱔魚,姐妹四個美滋滋分之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