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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多不覺得住空屋有什麼不好,他一個無家可歸的乞丐,能有片瓦遮雨已經是菩薩顯靈,再說他病著,可別傳染了恩人,等養好身體,再慢慢報答。
出了醫館,去還了大娘瓦罐,三人回村。
錢多多是吳滿貫背回去的,他體重不到30斤,瘦得觸目驚心,吳滿貫背他一點不吃力,還有精力和許問楓討論營生買賣。
「姐,我好沒用啊,一點頭緒沒有。」今天一遭,他已經意識到銀錢的重要性,要是姐剛好也沒錢,後果難以承受。
一條人命或將流失在他面前。
許問楓已經有想法,但該懟的話,照樣不留情面:「但凡你有點用,也不至於一點用也沒有。」
吳滿貫懷疑姐在陰陽怪氣損他。
小夥伴頭腦簡單,不適合複雜的營生,賣吃食簡單,比如一碗麵,固定多少錢,固定下多少面,最簡單不過。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反正又不是捯飭啥宮廷佳肴,沒那麼講究,大差不差得了,調料放足,味道不會差到哪裡去。
實在不行就搞油炸食品,不是有句話講,抓坨屎丟油鍋里炸一炸,狗聞了都說香。
現代人都難以抗拒油炸食品的誘惑,何況食物匱乏的年代,在古代油炸食品絕對是抗把子的存在。
正好雜貨鋪里有食用油,可以節省一半成本,然後購入一些當地的麵粉,混搭雜貨鋪的麵粉,油炸過之後顏色起變化,很難瞧出端倪,幾乎等於零成本。
這買賣乾的。
「我幫你想了,你可以賣油炸食品。」損完人,許問楓出主意,反正她只負責想點子,其他一概不管,動手是不可能動手的。
吳滿貫眼睛一亮,有些話不便當著錢多多說,就在心裡琢磨。
回到岩灘村,許問楓渾身的懶癌細胞發作:「前面就是柳家的空屋,你帶他過去安置,幫忙收拾一下,看缺什麼東西,上我家拿,整理停當,記得找里正叔報備一聲。」
在外奔波一天,透支了她一個月的活動量,回家睏覺覺。
「好,姐你安心家去,一切交給我。」經過一段時間接觸,別的或許不了解許問楓,但有一點了解的相當透徹,他姐屬於那種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的人,又懶又宅。
到家許問楓脫鞋上炕,倒頭就睡,三妹喊吃晚飯,懶洋洋不想動彈,便使喚三妹把飯菜擺到小炕桌上,半躺半靠往嘴裡扒飯。
一般天寒地凍才會盤炕桌吃飯。
二姐當真是懶出了境界!
許玉晴無語卻也乖乖照辦,能咋辦,親姐,攤上了。
吃過飯,許問楓準備繼續睡,剛縮進被窩,又坐了起來,警惕地支起耳朵。
外間鬧哄哄的聲音由遠及近。
片時,咣咣咣的拍門聲響起。
十分急促。
「誰呀?」許玉晴跑去開門。
「媽呀!這是咋啦?」
耳聞三妹驚慌的聲音,許問楓一個激凌,頓時睡意全無,趕忙梭下炕,攏攏亂糟糟的頭髮,出去一看究竟。
門外烏泱泱湧進來一群人,打頭兩個壯漢子抬著個破門板,上面躺著個血糊糊的人。
這誰啊?幹啥往她家抬,許問楓第一反應就是,我敢對天發誓,我有規規矩矩做人,沒有過傷人行為,自己一整天都在鎮上......
「里正叔,咋回事啊?」
三妹的話也是許問楓想問的,對呀,咋回事啊?
余宏義一臉急色,驟風急雨道:「大勇在山上傷著了,快給他治治。」
里正余宏義年輕時曾在鏢局幹過鏢師,靠走鏢討生活,為人豪爽仗義,特點就是嗓門渾厚音粗,他一說話感覺房檐都震了震。
許玉晴被他的大嗓門震的一愣:「里正叔,我爹不在家啊。」
許問楓卻是鬆了口氣,不是上門找麻煩就好。
余宏義也是一愣,許家老二醫術比鎮上醫館那些眼高手低的庸醫強了不是一點半點,價錢也公道,他回鄉之後,村里人便再沒去過鎮上看病,有個啥傷病下意識就往許家跑。
這不跑出了慣性,又事出緊急,忘了許盛平不在家。
「里正,當家的傷的這麼重,可咋辦啊!」大勇他媳婦巧菊六神無主,單薄瘦弱的身子不停顫慄,汗和淚混合在一起,臉上濕漉漉一片。
余宏義抹抹臉:「三丫,二丫,你們先給大勇止止血,我再想想法子。」
去鎮上的話,走路要一個多時辰,傷口咕咕淌血,不先止住血待到了鎮上,血估計已經流幹了。
村里現在可沒牛車套,逃難那會村里倒是有三輛牛車,結果頭年趕上個嚴寒凜冬,餓的快不行了,給殺來吃了,才熬過那個冬天。
第三十章 救命稻草
「不行,不行,里正叔您還是抓緊帶他去醫館吧。」許玉晴連連擺手。
曾大勇傷勢特別嚴重,說幾句話的工夫,院子裡就洇了一大灘血,可別給治耽誤了。
「你行的!往日你爹看診治病,你們姐妹不是常在一旁打下手嗎。」余宏義火燒眉毛道:「大勇情勢緊急,抬半道怕是就......」不行了。
巧菊聽出里正的未盡之言,撲通跪在許玉晴面前,砰砰砰磕頭:「三丫,嬸兒求求你,救救你勇叔!」
「嬸兒你起來,你別這樣。」許玉晴彎腰去拉巧菊,卻怎麼也拉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