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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娘對天賭咒發誓,神情之誠摯,淚水漣漣,我見猶憐,拿出了在勾欄的畢生所學。
可惜,她遇到的人是許問楓,很快吳滿貫和錢多多就把麗娘那位得了癆病的爹『請』了出來。
錢多多踹了弓背伏地的人一腳:「李癩子,你一個連婆娘啥滋味都不知道的叫花子,啥時候多了一個閨女?」
許問楓微微挑眉,錢多多噼里啪啦揭底道:「二丫姐,這人叫李癩子,我認識他有三四年,一起跟狗搶過食,一起蹲大街上要過飯,他的底細我清楚得很,他就是倉河鎮青山村的人,以前是個賭鬼,家賭沒了,老娘爹被他活活氣死,一打聽就知道。」
麗娘腿一軟,癱軟坐地。
李癩子抬頭,舔著臉沖錢多多笑:「小兄弟啊,咱好歹共過患難不是,你可得與你主家說說情,這事跟我無關,我就是討口飯吃的可憐人。」
有人上趕著認爹,白撿個如花似玉的閨女,衣食有人供著,他樂得躺屋裡裝病。
錢多多呸了一聲:「誰跟你共患難,仗著比我大,欺負我,命令我討的食兒上交一半,現在知道套交情了。」
馮光耀被這反轉震傻了神,麗娘說她爹患有癆病需要很多銀子治病,因為癆病會傳染,他就沒去瞧過,他偶爾有聽到東廂房傳出咳嗽聲,就信以為真。
結果......
好傷心,麗娘為什麼要騙他?
麗娘不是口口聲聲說心悅他嗎?
所以,愛會消失的嗎?
「對不住,姑娘我是騙了你,可我也不是全說的瞎話,我娘和妹妹被賣去了府城,我攢錢就是為了贖她們啊......」麗娘哭的梨花帶雨。
你編,你繼續編,許問楓無動於衷:「銀子還回來,既往不咎,你要贖誰是你的事。」
看麗娘哭得那麼傷心,馮光耀心底一軟:「二妹,算了算了,她也是個可憐人。」
維護的樣子,像極了愛情。
二毛看的火大:「你個棒槌兒!她騙了你,你還可憐她,你腦子有坑吧!」
家裡的妻兒不顧,老父老母不管,去可憐騙子,就沒見這麼蠢的人!
馮光耀喏喏道:「我相信她不是成心騙我的,她一定有苦衷。」
二毛氣個倒仰:「有個鬼的苦衷,她就想哄你兜里的銀子,大傻蛋!」
「不用浪費口舌跟他講道理。」許問楓開口道。
和這種拎不清的人置氣,氣的過來嗎!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許問楓制止二毛在他身上浪費口水,手指點著麗娘:「你若不想因欺詐罪被丟進大牢,或某天死於非命,就老老老實把吞下去的錢給我吐出來。」
「吐乾淨。」
「你混跡風場,比他懂察言觀色,應當知曉我不是在與你玩笑,我的話打不了折扣,明白嗎?」
「是,奴家知道了。」麗娘識時務的爬起來,垂頭喪氣朝屋內走去。
她看清了事實,銀子不吐出來,是無法善了的,說不定小命都要搭進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趁著麗娘不在,馮光耀連忙表明心跡,
「二妹,你要理解我,你姐夫我在地下室關了一兩年,悶壞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下太平,沒別的,就想鬆快鬆快。」
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證:「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往家招女人,正頭妻子永遠是你大姐。」
「呵,說的好像誰稀罕當你的正頭妻子一樣,我姐倒八輩子血霉才攤上你這麼個貨色。」許問楓輕笑一聲,黑眸里沒有半點笑意:「你要是我兒子,我會栓狗一樣,一輩子鎖你在地下室。」
馮光耀狠狠打了個寒顫,絲毫不懷疑,落她手裡,她真乾的出來。
第六十章 拒不兌現
稍後,麗娘肉疼地捧出一匣子:「都在這兒了,八百兩。」
許問楓翻了翻:「這棟院子的房契呢?」
麗娘朝馮光耀看去,房契她還沒來得及哄到手,畢竟剛哄了幾百兩,怎麼也要緩幾天,不然目的性也太強了。
「我的房契,作甚交給你,二妹你莫要......」太過分。
話說一半,對上小姨子幽深平靜的眸子,馮光耀咽了咽口水,憤恨不甘摸兜。
雙眼噴火把房契丟給了許問楓。
「哦對,你不是還有一百兩嗎?」房契揣好,許問楓攤開手掌:「來,繳一半出來。」
「休想!我警告你啊,你不要太過分,一再踐踏我的底線,沒完了!」馮光耀勃然大怒。
許問楓晃了晃剪刀:「九十九步都走了,你確定要毀在這五十兩上?」
「......」馮光耀鐵青著臉,左右衡量,苦兮兮掏出一張50兩銀票,小姨子好狠的心腸,做事好絕,以前沒看出來呀。
他的底線其實就是沒底線,要不是擔心他又回家纏大姐,五十兩都不想給他留的。
許問楓起身,準備走,忽地沒頭沒尾問了麗娘一句:「他沒錢,你也會喜歡他的吧?」
麗娘:「......」
當著馮光耀的面,她能說什麼。
沉默四捨五入等於默認,馮光耀一臉感動。
許問楓一改一成不變的表情,眉眼一彎:「你看,這妹子是真心喜歡你呢,無論貧窮富貴都跟定你了,你說你又何必去搗騰那些有的沒的。」
馮光耀恍恍惚惚,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