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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爹是大夫,我聽他講,有的人心靈受到創傷,就會出現間歇性失憶。得虧叔及時想起來了,不然咱們自相殘殺,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許問楓就跟上門打秋風,好不容易攀上關係的窮親戚一樣,一口一個叔叫的特親熱。
「其心可誅!」這一聲聲叔叫的劉瑾通體舒泰,相當於得到未來兒媳婦承認,瞅著許問楓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叔這記性是一天不如一天,哪天請親家翁給我瞧瞧。」
聊著聊著,直接省略六禮,叫上親家了,許問楓半點沒有女兒家的嬌羞:「好啊,有空聚聚,您二老喝幾杯。」
祁尋一連瞄了她好幾眼,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豐富多彩。
「敢情好!」劉瑾滿含期待看向祁尋,人逢喜事精神爽,慈眉善目的樣子哪還有一點瘋子的影兒。
背景板祁尋身子一僵,他是沒有許問楓一秒入戲的本領,昨兒個私底下還一口一個瘋批,轉過臉兒就能叔啊叔喊的親熱。
真情實感的足以假亂真,要不是他知曉內幕,還真就信了。
這聲爹他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
羊肉是怎麼也貼不到狗肉身上去的。
許問楓還不知道他什麼德性嗎,連忙把話頭接過去說:「叔,我覺得吧,認祖歸宗且得稍稍緩緩。」
說完她嬌嗔地瞥祁公子一眼:「您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是個什麼性子您還不了解嗎。再一個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任誰一覺醒來發覺換了個爹都接受不了,叔,您給他一點時間適應適應。」
祁尋嘴角抽抽,眼角不受控制痙攣。
他不但升不起反抗之心,甚至有些害怕自己言行不慎壞了她的事,忍的好辛苦!
唉......他能做的貌似就只有無聲配合。
「是這個理兒。」對於這個回答劉瑾是滿意的。
祁尋的反應在他看來委實太正常不過,突然從身份高貴的前朝皇子成了閹人之子,有幾個人能立馬接受良好。
逆反抗拒才是人之常情。
若是祁尋表現的跟許問楓一樣,他反倒要懷疑這兩人在做局誆他。
劉瑾不再執著要祁尋馬上開口喊他爹了,對許問楓招手道:「你上前來。」
許問楓心知接下來是什麼流程,款步恭敬上前。
對這個未來兒媳,劉瑾愛屋及烏,和藹的不行:「這是解藥,快快服用。」
許問楓二話不說依言服下解藥。
這份溢出來的信任,搞得劉瑾汗顏又緊張:「身體無礙吧?是叔不好,險些傷著你,回頭好好調養。」可別有礙子嗣。
許問楓笑意溫婉,一點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反過來安慰他道:「我有武功底子,啥事沒有,叔切莫自責。「
劉瑾愧疚道:「好孩子!」
這孩子氣質沉靜,溫婉素雅寬容大度,配得上他兒。
門第階級之見他曾深受其害,不奢望他兒娶個世家貴女回來,兩情相悅比什麼都重要。
許問楓半真半假與他說了說出關之後的打算,劉瑾風風火火安排車馬趕去赤崮城。
許問楓相當沉得住氣,從頭到尾一字不提被他關押起來的同伴,讓劉瑾愈發覺得虧欠了未來兒媳。
差點釀成悔之晚矣的大錯,劉瑾把這筆帳記在了薛公子頭上。
不枉許問楓暗搓搓挖坑。
別看劉瑾在「兒子兒媳」面前努力表現的像個正常人,其本質還是個瘋子。暫時騰不出手去搞薛源,策反個瘋批去添添堵,收點利息。
稍後,劉瑾裹著一件黑斗篷出來。
瘋批疑心病很重,即便喜得兒也沒完全放鬆警惕,將多吉里正和妮妮小如意四人安置到了他的馬車裡。
不論他做何安排,許問楓都一個態度,您是長輩,您說了算,我全聽您的。
許問楓毫無芥蒂的信任和尊重,讓劉瑾頗為受用,心中那點疑慮在漸漸消融。
昨兒個拼毒酒拼得你死我活的人,轉天竟變得其樂融融,看呆黑痣和刀疤等人。
這世界變化太大......看不懂。
尤其是刀疤,心頭那叫一個七上八下。
黑痣擺正杌櫈,恭謹道:「姑娘公子請。」
昨日就覺得這一男一女不簡單,果然不容小覷。
「不慌。」許問楓緩步撥開他,出其不意將他身後的刀疤拖到面前,扼住他脖子,用力一捏。
刀疤只來得及從喉嚨里發出一個音節,腦袋就軟軟一耷,生機斷絕。
許問楓鬆開手,看也沒再看一眼地上死狗一樣的人,轉身上了車,仿佛只是捏死一隻螞蟻。
黑痣男大驚:「你做何殺他?」
許問楓站在車轅上,語氣平淡道:「惡意冒犯我之人,死。」
在家人同伴被人挾持後,收斂鋒芒的寶劍,隱隱要破鞘而出。
她已經意識到不能再一味低調,必要時刻須震懾宵小,免得什麼阿貓阿狗都以為她好欺負。
劉瑾拊掌大讚:「甚好!」
未來兒媳越來越合他胃口了,有膽識,夠狠辣,有仇必報。
對於死了一個手下這種事,毫不在意。
黑痣男剛想說你殺了內參的人,是不想活了嗎,結果就是沒結果。
瘋子,都是瘋子!
第144章 小白兔遇上大灰狼
馬車徐徐行駛在顛簸的山路上。
車廂里,祁尋和許問楓並排而坐,對面是黑痣男和一名黑袍武士,美其名曰保護,實則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