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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傳信,將安插在府城中的人盡數撤走,換一批生面孔接替他們。」
「蘇興安暫不動他,但要切斷他與我們之間的所有聯繫,嚴密監控。」
「責令北蕭盡他所能,攔截蘇家女和春喜一干人等,羈押去3號點,不拘一切手段審問出其背後之人。」
幾條命令下去,祁尋面色冷然道:「你親自帶隊上山清剿殘餘土匪,斬草除根,殲滅乾淨。」
他黑瞳幽涼,不帶情緒地仿佛在說今兒天氣不錯。
高旭遲疑道:「我把人帶走了,您身邊......」
祁尋清淺皺眉,周身氣息淡漠而內斂。
高旭立馬咽下所有的話,屈膝領命。
「掃清一切障礙物,勿讓她動手。」他幽暗的瞳孔閃著微光,這時的他仿佛才有一點人類的情緒。
高旭頓了頓腳步,心中震動驚奇,公子的意思是莫要髒了許姑娘的手?
是這意思吧?
我沒理解錯吧?
其實在岩灘村他就察覺出春喜那丫頭生了反骨,且對公子居心不良,他如實稟告上去,公子卻說此乃許姑娘的家事務,不允他插手。
果不其然,被他料中,春喜叛逃了。
春喜的叛逃將公子的行跡暴露無遺,可公子非但絲毫沒有怪罪許姑娘,反而對她頗有幾分維護之意,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法不容情冷麵寒鐵的公子嗎?
另一邊,許問楓去找丹巴。
丹巴遞給她兩張草紙:「只有這兩張圖大體一致。」
一開始丹巴就把人分開審問,咣咣敲著腦袋讓他們畫地形圖,為非作歹當了十幾二十年悍匪,有人是骨頭養硬了,頂住嚴刑拷打胡亂畫一通,有人則是不會畫地形圖,甚至東南西北都分不大清。
難為死沒文化的人了。
許問楓展開兩張鬼畫符,仔細瞅半晌才勉強分辨出大致的方向,誠然她能靠土匪們的活動軌跡摸去匪寨,但黑漆麻烏的,不是費事嗎,有圖當然最好不過。
將草紙摺疊塞入腰襟里,許問楓淡漠瞥一眼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匪徒們,沖丹巴使了個眼色,意思不能再明顯,統統滅口。
以免留下他們為禍一方百姓,她去把土匪的大本營一掃而空,殘存下來的土匪只會變本加厲的禍害附近的百姓和行人。
她與祁尋不曾溝通過,卻默契的皆採取了不留活口的處事手段。
許問楓融入夜色茫茫的大山中,祁尋隨大部隊朝峽谷出口疾行。
兩人背道而馳。
目視漸行漸遠的兩個人,弎九面露糾結,最終卻並未出言提醒。
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總是氣的他肝疼,教她吃點苦頭也好……
許問楓方向感奇強,又有大致的地形圖,很快就順利地摸到山匪大本營。
突然,她斂足,鼻尖輕嗅了一下,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許問楓調整呼吸,放慢步伐靠近匪寨。
第130章 囚徒
匪寨前的空地上,有幾個黑衣人,砍菜瓜似的在收割匪命,地面血流成河,對方毫無反擊之力。
或被一劍刺穿心臟,或被割斷咽喉,招招致命,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
接著從各處房中陸續走出二十餘名手持劍的黑衣人,劍刃上血珠滴落。
最後高旭緩步從大堂出來,所有黑衣人齊唰唰躬身行禮:「稟統領大人,山匪盡數伏誅。」
看見他,許問楓心中的疑問有了解答,不再隱藏,現身於人前。
高旭揮手,黑衣人隱去,而後才走過來朝她拱手道:「許姑娘,匪寨已清理乾淨。」
頓了下,他又道:「我在地牢里發現數十名女子被囚禁在那裡,我等在房中也發現了數名腳栓鐵鏈的女子在服侍......」
剩下的話對著一個姑娘家他實在說不出口。
他來的時候,匪徒們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摁著那些神情麻木、腳鎖鐵鏈的小娘子在行不軌之事,到處都是靡盪淫亂之音,甚至三三倆倆互相攀比著男人的雄風,此番場景大堂各個房舍也在上演著。
很顯然,這些命運悲慘的小娘子是被匪徒強擄上山的。
他自然不忍心對那些本就很慘的無辜弱女子下手。
他正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雖然公子命他斬草除根,但他很清楚公子說的斬草除根是針對山匪,不包含這些慘遭囚禁的無辜小娘子。
他七歲就去了公子身邊,公子對待仇敵確實是出了名的狠辣無情,但卻從不濫殺無辜。
許問楓瞬間意會到他的未盡之言:「你回去復命吧,這裡交由我處理。」
「辛苦姑娘了。」高旭神速下了山。
公子身邊半數以上的人都來剿匪了,他放心不下。
待他走後,許問楓笑納完逸散的生機,見魂力有所壯大,嘴角噙著些許欣悅,款步朝大堂走去。
步入大堂,許問楓唇邊的喜意淡了下來,適才剿殺匪徒時,高旭的人並未傷害小娘子們。
但她們關在匪寨里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早已是驚弓之鳥,哪怕高旭的人沒動她們一根汗毛,也令她們驚惶不已,四散躲藏。
許問楓能看見,那些趴在桌子底下,縮在牆角根兒的姑娘們,皆衣不蔽體,細瘦的腳踝上拖著鎖鏈,裸露在外的身體部位布滿青青紫紫的不堪痕跡,她甚至看到有一位姑娘大腿根有血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