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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習慣便宜爹的親近。
「你這孩子,還生爹氣呢?」許盛平慈愛又略帶討好的沖閨女笑。
「沒,」許問楓偏頭躲他時,瞥見便宜爹身後還站了一個人,不是原主的娘,是個男人。
那人見她視線掃過來,也沒有躲的意思,腳步一轉,便從許盛平身後走了出來。
看清男人的全貌,許問楓登時高高揚起眉。
兩人相視一眼,皆目露詫異。
是他(她)!許問楓和祁尋腦子裡同時閃過這樣的念頭。
狐裘公子不穿貂氅,換了身獵戶短打衫,兩隻手臂一半露在外面,肌肉結實,線條流暢,原本看起來身子骨偏弱的人,平添一份野性美,用一個詞形容就是男人味。
想不到兩個月前只剩一口氣吊著的羸弱公子,居然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說實話,這樣的狐裘公子更戳許問楓的審美。
不過,他的貂毛披風呢?
不對,是我的貂毛披風呢?
本打算抽空去收貂的,結果回村之後,一茬茬的事就跟雨後春筍似的冒頭,許問楓早就忘了躺在山野里的狐裘披風。
見閨女目不轉睛盯著小貂看,許盛平莫名生起一股危機感,連忙插到中間去,阻斷兩人的視線。
第84章 是只狐狸
「爹!」許玉晴聞聲出來,看見許盛平,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快步跑過去扎進他懷裡,喜極而泣道:「爹,你總算回來了!」
「別哭,別哭。」許盛平眼含熱淚, 自責道:「都是爹不好,讓你們受苦了。」
久別重逢,許盛平心情比較激動,一時沒注意到,閨女面色紅潤,哪有受苦的樣子。
「不苦, 就是想爹了。」許玉晴神態嬌憨道,此時的她才更像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
說實話, 儘管二姐當著家,實際上家裡家外的鎖事,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張羅,現實不允許她脆弱,二姐也不是一個好的撒嬌對象。
許問楓就像是手拿催熟劑的無情農夫,生生催熟了她這顆青澀的西紅柿。
許盛平抬起粗糙的大手為三閨女擦擦眼淚,語氣親昵道:「瞧你,跟個小花貓似的。」
三閨女的依賴讓許盛平很是受用,二閨女太平靜了,情緒毫無波動,好像他回不回來都無所謂。
就......可有可無的感覺。
父女倆親熱的說著話,許問楓安靜的站在一旁,她知道自己冷淡的態度會令人生疑。
可她實在沒辦法像三妹那樣跟許盛平親親熱熱,小女兒態般的撒嬌。
畢竟許盛平對她而言,只是存在於記憶里的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這半天了,許盛平沒看見他家活潑可愛的么女,開口問道:「如意呢?」
「如意在巧菊嬸兒家。」許玉晴略有些害臊的離開爹爹的懷抱, 自己已經是大姑娘了, 還賴在爹懷裡撒嬌, 不像樣。
許盛平點點頭,不作他想,只當她是在鄰里家玩耍,卻是不知小小人兒,居然擔當起夫子一職。
「哦,對了。」許盛平介紹道:「這是爹新收的徒兒小貂,你們師兄妹見見禮。」
「師兄好。」許玉晴好奇地打量著祁尋,以前村裡的後生想拜爹為師,爹通通婉拒,背地裡念叨說,醫之一道深奧晦澀,資質愚笨者學之不精,於病人是一種危害。
庸醫誤人,那他罪過就大了。
爹破例收他為徒,難道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逃離隘口,許盛平帶著祁尋逾山越水,哪偏往哪走,繞了不少路,吃了不少苦,渾身狼狽,又用草藥改變了他的膚色。
那身教人映像深刻的貂毛馬甲也換了下來,許玉晴眼睛沒二姐毒辣,是以沒認出他就是破廟野地里的那位公子。
「這是你三師妹。」許盛平又指指許問楓:「這是你二師妹。」
祁尋長睫微抬:「二師妹,三師妹。」
他嗓音清冷,帶著一種難言的韻律。
言語簡短,多一個字沒有。
許盛平已經習慣了,小貂性子清冷,有時候一天也蹦不出幾個字,就是個好看的悶葫蘆,而且不跟他閨女親近,正中他下懷。
「趕路累了,你先去我房間稍作休息,一會水燒好我叫你,洗個澡去去乏。」許盛平支走祁尋,他也是剛知道家裡添了人口,多出來三個姑娘。
這......簡直陰盛陽衰到極致。
家裡六個姑娘,多了一個外男,當真是有諸多不便,可後悔已然來不及,人帶都帶回來了,只能他多看顧著一點,儘量避嫌。
「秋靈,你帶他去。」許問楓發愁,感覺家裡好擁擠,得虧前兩天曾大勇搬回了自己家,不然都沒地方住了。
秋靈應聲領人去了屋裡,回頭就跟著許玉晴她們去到灶房,忙活著燒洗澡水,準備吃食。
然後堂屋就剩許問楓跟許盛平相對而坐,大眼瞪小眼。
空氣中彌散著窒息的尷尬。
三閨女有種說不來的陌生,許盛平面對她,居然有點發怵,本來心裡又有愧,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許問楓垂眸暗思,這不行啊,就這麼僵著只怕要露餡,做一番心理建設,仿照著原主的模樣,橫眉怒對道:「你一個人回來,我娘呢?」
許盛平瞳孔一縮,支支吾吾道:「你娘在府城有緊要的事要辦,且要耽擱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