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許問楓表情真摯道:「說實話,我都有點感動呢,看得出來你們情比金堅,是真心相愛的。俗話說患難見真情,磨難是對你們的考驗,你們一定要長長久久啊。」
她真摯的模樣,連鐵樹他們都差點信了。
麗娘:「......」臨走還要擺她一道,委實不是個善茬。
馮光耀好像聽懂了,又沒懂的樣子。
終於送走瘟神,馮光耀長舒一口氣,轉頭去對麗娘關懷備至了。
二毛回頭飽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嘖嘖~地主家的傻兒子喲。
吳滿貫不解道:「姐,房契都拿到了,為什麼不索性把那對野鴛鴦打出門去?」
留著他們髒了院兒。
許問楓一臉慈悲道:「做人留一線,逼太緊,把麗娘逼回勾欄院,馮光耀去找她還要花錢。」
吳滿貫困惑撓頭,這叫留一線嗎?
不得不說,角度多少有點清奇。
一行人出來,直奔『裕興典當行』。
踏入當鋪,許問楓掏出當票拍在櫃檯上:「贖地。」
幸虧馮光耀傻的沒那麼徹底,知道活當,再回家逼他爹掏銀子。
只不過,他以為馮家有無窮無盡的金山可以供他揮霍一輩子,卻是不知,這些年被他敗的,已然無力贖地。
或許說他不願相信家裡拿不出錢了。
當櫃裡的夥計伸出腦袋瞟一眼當票,眼神閃爍,支支吾吾。
許問楓心下一沉,眸光銳利地盯著夥計:「怎麼,我的當票有問題?」
「那…那倒不是,姑娘稍等,我去稟告一下掌事。」夥計支吾兩句,伸手去抓當票。
「嘭!」許問楓重重一掌拍下,摁在當票上,涼嗖嗖的目光在他臉上睃巡:「你是新手?懂不懂規矩?一手交地契,一手交當票,你要請示掌事去就是,拿我當票做什麼?」
被她清凌凌的眸光一盯,夥計心頭一跳,連忙縮回手,別看這姑娘穿著打扮窮啦吧唧,說話和風細雨的,眼神卻教人瘮得慌,比掌事大聲訓人的時候還可怕。
很快黃掌事自內堂走出來,上上下下打量許問楓,眼中的輕視鄙夷毫不掩飾,他微抬下巴,倨傲道:「姑娘請把票據予我一觀。」
進門之後觀夥計的態度,許問楓立時明白裡頭藏了貓膩,不定在打什麼主意。
當票不離手,舉到黃掌事眼前:「你瞧仔細了,這當票可是出自貴行?」
黃掌事隨意掃掃當票,陰陽怪氣道:「當票是出自我裕興行不假,但我行與馮少爺私下約定,贖取需得他本人到場。
不知姑娘的當票從何而來,又與馮家少爺是何關係?
可別是使了什麼不乾淨的手段,我勸姑娘從哪拿送回哪去,否則莫怪本掌事將你送官查辦。」
許問楓當即冷笑一聲:「狗屁的私下約定,我看該送官查辦的人是你才對。
貴行的規矩當真令人大開眼界,荒謬之極,就沒聽過做生意空口白牙搞什麼私下商定的,有約定就應該清晰明了立字為據,以憑為證。
黃掌事所說的約定,全憑一張嘴胡謅,倒是我手裡的當票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隨當隨取。」
本以為村姑好糊弄,結果人家說起理來頭頭是道,條理清晰,黃掌事僵住,還一種被賤民奚落的惱怒,一張老臉青紅交加。
今兒起了個大早,許問楓有點犯困,不耐煩與他糾纏,只想贖回地契走人,摸出一張字據:「掌事擔心我這當票來路不正,不怕說與你聽,我是馮家少奶奶許蘭瑛的親妹妹許問楓,家住岩灘村,若日後有任何問題,儘管來尋我便是。」
「吶,這是我姐夫馮光耀簽字畫押的委託書,他偶感風寒,不便前來,此事全權交由我處理,還請黃掌事行個方便,別把事情鬧的太難看。」
「你說是就是啊?我憑什麼相信你。」黃掌事死活不鬆口,對許問楓提供的字據看也不看一眼,抬手拂開。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手持當票,利錢不少你一毫,你照規矩辦事即可,跟我扯什麼淡?」許問楓不耐煩了,收回字據,目帶寒意看著黃掌事:「也是,地契才當兩天,貴行沒什麼賺頭。
我猜黃掌事巴不得我姐夫拖上三五個月,待那時利錢超出本金,你估計就樂意了,最好是馮光耀湊不出錢贖地,18畝上好茶地,轉手一倒賣1200兩到手,怎麼算都是你們血賺。
你壓根就不樂意他贖地吧?
容我再猜,黃掌事怕不是已經找好下家接手馮家的茶地了。」許問楓句句珠璣說的他啞口無言。
黃掌事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僵,被人揭露了心思,老羞成怒喝道:「胡說八道!
來人,給我將這信口雌黃的丫頭打出去。」
第六十一章 老熟人
鎮裡誰人不知,馮光耀妥妥地主家的傻兒子,好糊弄矇騙得很。
黃掌事打聽到馮家已經拿不出銀子贖地,小算盤撥的嘩啦啦響。
眼看一塊肥肉唾手可得,結果半途冒出個黃毛丫頭壞他好事,他自是不肯眼睜睜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
許問楓眼眸是深不見底的漆黑:「黃掌事確定要為一點蠅頭小利陪上貴當鋪信譽,因小失大?」
望進那雙漆黑的眼眸里,黃掌事莫名膽顫了一下,但看看她一副窮酸相,底氣又足了,一個泥腿子而已,能把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