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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完一上午活兒的漢子們,一人端一個大碗裝了菜,手裡抓著倆大饃饃,吃得頭抬不起來,直到一個大饃饃下肚,緩解了一些飢餓感,才有心思說上幾句。
「聽胡老大說了麼?這回,咱們修的這房子,可專門給窮人住的,叫什麼廉租房!」
「怎麼沒聽說?還說要按人頭分房子呢,人數多的人家,這房屋就分得大,租子是交給官府的,廉租廉租,就是很廉價的租子。」
「你別高興得太早,還得是京城戶籍的低收入百姓才行!就是我家這樣的才好使!」
「哼!誰家不是京城戶籍呢?比咱家還窮的還有幾戶?我他娘的窮得都快吃觀音土了!」
「別鬧,別鬧!咱這算是自己給自己修房啊?這回可要更用心修才是!」
「還別說,咱們從這片直直北行的進京城,這大水泥路,坐個騾車也就半個時辰啊!」
「如果在這能有好房子給咱住,讓咱搬家,咱樂意啊!」
「嘿,你小子,傻子才不樂意,這可是用水泥青磚修的房子,地動都能扛得住的,誰會不樂意住!」
「這可真是太好啊,咱祖上三代可都是京城人,要能住上這水泥房子,我奶得樂暈了!」
來這片幹活的,有大半就是從京城在東城那片幹過活兒的,熟門熟路嘛,一聽說,這房子未來可能是給他們住的。
恨不得十二個時辰守在工地上,干起活兒來那一個賣力,挖地基都不覺得累的。
下了工地後,個個狂奔回城,要給家裡人帶去這重磅好消息啊。
當晚,聽到自家兒孫從京城外工地回家說的廉租房消息,都把這些一輩子都沒個房,四處打游擊租房住的老京城人給樂壞了。
他們哪裡是捨不得離開這京城城裡嘛,不過是沒地可去罷了。他們在鄉下一沒土地,二沒半片瓦,能住進新房子,還是修得那般好的新房子,他們能有啥二話?
老輩的,趕緊叮囑家中小子們,讓他們好好幹活,甚至還問是否需要歇在工地上,家裡好幫他們準備鋪蓋捲兒,在工地的時辰長,活兒就能多干一些,房子也好早日完工不是。
這次修的廉租房,成本控制成了黑娃的首要任務,磚瓦這些咱直接自己做得了。
選了這片工地的一個偏僻處,直接搭建了五個磚窯和五個瓦窯,自己燒磚瓦自己用。京城水泥坊燒的水泥成本價給的,只有木材房梁才要費錢買。
想要在有限的土地里,蓋最多的房子,就不能要求景致了,也沒了四合院。
按照黑娃的設計圖來看,有點類似現代的軍營營地,圖的就是一個整齊有序。
一排排的青磚房,三間或四間為一戶,左右有圍牆與鄰居做隔斷。
在最左邊間和最右邊間的房屋前方,左邊搭建出灶房,右邊搭建茅房和豬圈,隔壁就反過來,或是茅房與鄰居相隔一牆,
或是廚房與鄰居隔壁。
每排五戶人家,坐北朝南,而排房的前後又有五米寬的水泥路相隔,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可以想像,這要全部修出來,可是何等壯觀。
水泥官道把這片不毛之地,一分為二,此處便可以分為東區和西區,除了沒有所謂的設計美感,比起那些底層貧民居住的院落,可以稱之為天堂。
按照黑娃的計劃,這地基工程少說也得幹上兩到三個月,挖出來的鹽鹼土被運到附近的沼澤地上,黑娃打算用來種高粱。
源源不斷的從京城的公廁裡面拉了糞肥,給這些鹽鹼土堆上厚厚的底肥。深挖出來的蓬鬆土壤,被規整出一攏一攏的耕地,一尺左右一個坑,埋入高粱種子。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佳方案了,高粱也是糧嘛,杆杆還能用來做蔗糖。若是這些鹽鹼土能種植成功,還可以讓住廉租房的這些人租種。
夏洪棣看過黑娃的規劃書,都不得不感嘆:「不愧是在農家長大的,忠勤伯這人,對土地有情懷,總能把泥巴玩出花樣來!」
「父皇,這難道就是他與科舉出來的官員本質的不同?」
「也不能這樣說,還得有心與有這能力才行,咱們滿朝文武,農家出身的也不少人,那為何其他人做不到這些呢?」
「嗯,大概都是讀聖賢書去了,沒有時間玩泥巴!」
「朕看你是皮癢,你們幾個臭小子,最近乾的那些事,要朕怎麼說你們!」
「父皇,我們也就是給她們設一些考核,當年您不還讓秀女們做菜嘛,今年咱可不能繼續做菜了,總得有些新意才好!」
「哼,朕看你能選出一朵什麼花兒來!」
太子笑嘻嘻,他覺得,他可以學學袁文武,對自己親爹,有時候耍耍賴皮更好使。
五百人的秀女,不到半個月,已經送出宮一半了,這裡面就包括范先生家的落姝。
她在頭一日,就被無毒的小蛇給嚇哭了,比不得姐姐膽子大,樂渝可是直接用小棍兒,把混入她們被窩裡的小蛇給趕出了房。
落姝嚇得哇哇叫,一夜沒敢睡,第二日見著嬤嬤就吵著要出宮,她對皇宮都生出陰影來了。
和她有同樣想法的,居然有五十多人,宮裡很爽快的給她們放行了,如今還在忠勤伯府混飯吃。
「夏姑姑,你們不知道,這宮裡的儲秀宮有多荒蕪,居然一夜之間進屋了十多條蛇,可把我們嚇慘了,我最怕的就是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