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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得意得就差翹尾巴了,他的準頭可是一槍一槍給餵出來的,挑釁的看著對面二號海船。
一群兵油子對他樹起了大拇指:「牛!」
佩服是佩服,輕易不想認輸的!剛才那個準頭不錯的大胖,被這群人推了出來,接連飛了三槍,卻都是放了空。
兵油子們哭喪著臉,高懷瑜斜眼覷著他們。
臉疼也得脫了上衣,主動跳進了海里,遊了一刻鐘,才濕漉漉的上了船。
這臉已經丟大了,被個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給比下去了。
鐵血高總兵,借題發揮,又恢復了船上訓練日常,他的口頭禪:一日不操練,你們就皮癢得慌!
船商們看著這些動靜,碎碎念:護航費總算沒白花,至少這些人,不算是花架子,關鍵時刻,還得靠他們呀。
對於北方的鐵騎而言,標槍幾乎沒有太大的用處,但是,南方的水軍在沒有全員配置火銃的條件下,標槍算得上是比弓箭殺傷性還大的武器了。
三萬水軍現在人手配置了一柄,高總兵要求每人每日要練習投,擲標槍一個時辰。
黎明時分的西南印度洋,昨夜的月亮都還未完全隱去,萬頃波濤淹沒在無邊的靜寂中。
「注意,注意,前方有鯨潮!」
《爾雅.翼》中就有這麼一段描述:「鯨,海中大魚也。其大橫海吞舟,穴處海底。出穴則水溢,謂之鯨潮,或曰出則潮上,入則潮下;其出入有節,故鯨潮有時。」
行駛在最前方的觀察船開始示警,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遇到鯨潮了,可是這般大個頭的鯨,數量如此多的鯨,也確實少見。
值夜的,索性還點了燈,視野所及之處,隱隱約約能看出有三隻鯨向船隊游來。大的兩隻約有三十來米長,小的約莫七八米,還是一家三口的模樣。
船隊這會的行駛速度本就不快,因為觀察船的示警,緩得更厲害了。
鯨,一般是不會主動攻擊船隻的,但是鯨群太大帶來的浪潮也很兇猛。
最好的辦法是緩下來,靜等它們游過去。
可今晨,向來溫順的鯨居然慌不擇路般,朝著海船的方向奔來,所有船上能點的燈都點亮了。
沒人心大到這會還能睡得著,急急忙忙出了船艙,想要一探究竟。
「將軍,好像有一群更小的鯨在追趕它們!啊!它們來了!」
「啥子?小的吃大的?」
令所有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密密麻麻一群約莫七八十頭,個頭僅有前面這兩頭大鯨四分之一大的鯨群,居然在圍捕這一家三口。
「啊!都咬出血啦!會不會引來鯊魚啊!該死的!」
有經驗的水軍都慌了神,這海里可還是有大殺器--鯊魚的!
而鯊魚是一種對血液感知力很強的攻擊性魚類,這麼大面積的流血,引來鯊魚就是早晚的事了。
「標槍,快,標槍!」高懷瑜高聲下令,又讓旗兵給船長們打著旗語。
船長們得了命令後,迅速的調整了海船的方向,逐漸形成了一個合圍之勢。
他們要把這一家三口先放進來,再把後面的捕獵者,絞殺在包圍圈裡。
秦柯氣憤不已,跳上跳下:「以多欺少,不要臉,看小爺的!」
三頭大鯨中,落在最後的一頭,已經開始流血了,前面兩頭已經順利進入了船隻的安全區域。
原來人家不是慌不擇路,而是來尋求幫助的,好聰明的哺乳動物。
「射,給我射!」高總兵渾厚的嗓門一開,數千隻標槍從四周奔入海里。
「噗嗤」——這是射入捕殺者身體裡的聲音;
「噗通」——這屬於空槍,或者力氣不夠從捕殺者身體上滑落下來的聲音。
猶如奔跑的人突然遇阻,來不及剎車,這幾十頭有著鋒利牙齒的捕獵者們,成為了人類的獵物。
食物鏈就是這般不講理,能大吃小,也能多欺少。
「中槍了,中槍了!看你們還怎麼囂張,他娘的!」大清早的秦柯少爺,雄姿勃發,一槍又一槍,投擲得全神貫注。
盧少亭他們急啊,無奈準頭沒有秦柯好,在一般壯聲勢也很帶勁:「秦柯,好樣的!就這麼幹!來一對,咱們殺他一雙!」
幸好他們的標槍上有纏了麻繩,還能反覆使用。
中槍的鯨魚就慘了,傷口不斷的被撕裂,若一個口子造不成致命傷害,那幾十、上百個口子,再粗的神經也能痛個半死的。
打抱不平的愣頭青何其多,慘劇繼續上演。
過了小半個時辰,天已經大亮了,海面都給染成了一片鮮紅。
衝鋒在前的捕獵者們,受傷也是最嚴重的,有七八頭因為中了數百槍,已經奄奄一息了。
後頭的追趕者,見勢不妙,調頭跑了一小半。
一家三口,似乎還沒緩過勁兒來,老老實實的擠在一塊。
「爹,這隻小鯨魚好乖喲,它還在蹭那隻流血的大鯨魚呢,也不曉得是它爹還是它娘!」袁文武同情心爆棚,他眼巴巴的看著小鯨魚,恨不得去摸上一摸。
「萬物皆有靈啊!不知道這大鯨魚傷得重不重?我看它的腹部流的血也不少!」黑娃就只差說,這頭藍鯨估計也活不久了,好在還救下了倆。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這片戰場,最終留下了十三頭,長著鋒利牙齒的鯨魚,個個肚子都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