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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到片刻,飛劍落到地面,下來了一個身穿藍色靈絲織成的少年修者,他的服飾竟然是親傳弟子才有的。
只見他走到了白翎采的面前,直接亮出一個玉制令牌,上面還刻錄著一把飛劍,正是長老之令。
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不知道白師弟現在可願意一同前往問劍鋒?」
而當白翎采時隔三年之後再一次見到一劍道人的時候,他不再多說,直接拜下.身道:「弟子白翎采拜見真人,望真人收我為徒。」
一劍道人微微撫須,打量著如今的白翎采,看著他曾經傲然的肩背終究是在他的面前低了下去,同時給了剛才那位弟子一個讚許的眼色。
他就清楚白翎采如今絕不會再拒絕他。
畢竟白翎采只要知道,兩年後的宗門大比,身為外門弟子的他,永遠都不可能遇上重明君的徒弟,他就會來了。
***
在昏迷過後,遲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他只感覺自己的意識處在一片混沌和黑暗之中,他還做了一個夢。
他的夢是片段式的,雜七雜八地混在一起,如同光怪陸離般閃過。
在夢中,他看到了曾經的師父南華真人從一片屍骨中將他抱了出來,他還夢到他幼年時和師姐秋清靈一起玩耍的樣子,還有大師兄是如何冷著一張臉罰他的。
他還夢到了自己被關在禁地里,全身沒入清水一般的淨池中。
那淨池是曾經他最熟悉的回憶。
忽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周身那侵蝕著體魄的冷水,下一秒就變成了無邊無際的血色池沼,聞上去有讓人作嘔的腥味......
下一刻,他的身體就被完全吞沒了.......
當遲墨從混沌中清醒的時候,他臉上有一絲還未褪去的驚慌和無措,緊接著他感覺到身上各處都酸疼無比,不過他的四肢倒是有些輕鬆,而酸軟的右手腕上卻一種暖暖的溫熱感覺。
好舒服......
遲墨有些茫然地望過去,正好對上了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裡面蘊藏著某種說不清的深沉情愫,對方似乎一直望著他一樣。
而他的手腕原來是師兄正在用真氣護住,難怪不那麼疼了。
看到遲墨醒來之後,重明君壓下心頭的心緒,剛才見他夢魘時,一張小臉上全是驚慌。
他心裡就像是被攢緊了一樣,然而此時他也只能幫緩解筋骨上的疼痛,卻沒有辦法讓他的心口的傷疤消失。
見到遲墨醒來,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時遲墨再看窗外,原來已經旭日初升,大師兄竟然幫他護了一夜了?
之前遲墨小的時候,一劍天幾乎從未來看過他,更別提如此了,之後也很少管他,這樣一來,大師兄反倒才像他真正的師尊一樣。
遲墨乖乖地看向對方道謝道:「謝謝師尊。」
不過遲墨還是覺得不舒服,今天還要練習嗎?
昨天自己好像沒有練夠吧?大師兄會不會責罰他呢?
想到這裡,遲墨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師尊,可是我的身上還是好痛。」
還痛麼?
聽到這話,重明君微微蹙起眉,他記得自己剛開始練劍時,也是這樣,不過劍修都是如此過來的。
劍修最重要的是,意志堅定,不為萬物悲喜,更不為外物所迷,所謂心如磐石,堅韌如絲,正是如此。
如此一來,持之以恆,習慣了就好。
可為什麼偏偏對著小人,他就忍不住多了幾分疼惜,為他徹夜護體,如今聽到他這般說,心窩都柔軟了幾分呢?
見大師兄的神色有所動容,遲墨趁熱打鐵道:「師尊,如果能吃一頓魚的話,應該就能夠補補了。」
第110章 修□□(十)
作者有話要說:聽到這句話,重明君不由得啞然,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孩子滿心惦記的竟然是吃魚。
可是這不就是他麼?
看著那雙滿含期待的澄澈眼神,重明君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只是想到了昨天自己做飯的場面,重明君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
在此之前,他從不知道世上竟有這等難事。
見大師兄並未立刻答應,遲墨以為自己的早飯落空,他失望地垂下頭。
這時只聽到傳來一聲如同金玉相擊般的聲音:「好。」
自己有魚吃了?
遲墨興奮地抬起頭。
然而遲墨很快就意識到他一開始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不知過了多久,見大師兄遲遲未好,遲墨的心裡拔涼拔涼的,明顯想到了什麼。
他忍不住從床上下來。
但當腿一落地,遲墨才知道什麼是酸軟無比,偏偏他身體四處都沉重得很,只能拖著這腿仿佛在泥沼中行走一樣。
不過適應了之後,便好了很多。
當遲墨慢慢走過去,看到大師兄的時候,還是瞪大了眼睛。
這還是那條白白胖胖的魚嗎?
分明就是黑暗料理!
看到遲墨的表情,重明君也尷尬地定了定,他剛才已經非常努力地按照這個步驟來了,可是,終究還是大相逕庭......
讓他失望了......
從未看到大師兄這個樣子,臉上好像還沾了一些灰,遲墨心頭偷笑,臉上則一本正經鼓勵道:「沒關係的,師尊,多做做就好了。」
***
還有十天便是明心宗宗門大比召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