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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這個世界,遲墨卻不想再繼續這樣了,一來,他不喜歡被強迫,更不喜歡被威脅的感覺,二來,這個修□□,實在是太長了,如果按照之前的離開方法,難道他要和那人繼續又呆上那麼多年嗎?
而且怎麼想,都覺得這其中的問題太大了。
遲墨只是一名平平無奇的主神空間的員工,可是為什麼他去的每一個世界,都恰好遇到這位命運之子,難道對方也是在做什麼命運任務?
就像被綁定一樣,這種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
即使三個世界過去,遲墨仍然沒有完全適應這一點。
他在接受與抗拒之間搖擺不定,第一次選擇逃避。
而在很早的時候,遲墨就已經察覺到111能看到對方身上有一種所謂的閾值,雖然遲墨不知道那個閾值到底是關於什麼,但不妨礙他有所猜測。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好好完成這個「任務」,而是順便利用花印修離開對方。
這本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遲墨卻發現了有些不對。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是剛才看著對方的眼睛,心頭無端生了波瀾,還是花印修的樣子讓他有些愧意?或者說他們都給他帶了一種古怪的熟悉感覺?
總之,遲墨準備好好想想一下。
但還沒打等他深想,外間忽然傳來腳步聲,有人推開了房門。
遲墨一轉頭就看見了花印修,他似乎剛沐浴完畢,髮絲還有些微濕意,還換了一個只遮了半臉的面具,身上穿了一件朱色撒花煙羅衫,若是旁人穿這樣艷色的衣衫,總覺得有些陰柔,但花印修氣質不俗,自有一番瀲灩貴氣。
外面還隨意地罩著狐肷褶子大氅,露出大半個冷白色的胸膛,風姿儀人。
幸好的是,花印修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否則遲墨定然會心生防備。
只見他身後還跟著十多名侍女,個個都端著精緻的木盒,她們似乎對於遲墨十分好奇,悄悄地偷看了他一眼。
而遲墨也聞到了一股香味。
看到遲墨的眼神一動,花印修也笑道:「小墨,之前我答應過要帶你吃好吃的,這不,水晶肉,胭脂脯,碧米羹......你看可滿意?以後你想吃什麼,儘管告訴我。」
而花印修說的這其中幾樣菜品的名字正是那個時候,花印修對遲墨提及的,如今回來之後,他特地問了問,可見他有心。
但遲墨並沒有接他的話頭,「以後」這兩個字是他不能許下的東西。
見遲墨只是笑笑,並未回應,花印修卻不見惱意,反倒更加開懷,接下來兩人一起用膳,竟然和當初一樣,並沒有什麼隔閡的感覺。
直到花印修親手提起一把龍紋鏨刻的酒壺倒了一杯酒,他手執銀色酒盞,那盞上勾勒著細碎的花紋,寬度剛好在他兩指之間,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花音修指根上的紅色玉戒就扣在酒盞上,顯得格外瑰麗和妖冶。
見遲墨的注意力被這酒盞吸引過去,花印修輕勾唇角:「盈盈入我懷,月色不沾杯。此為九龍盞,可以將月色化入酒盞之中,你可喜歡?」
九龍盞?
這倒是一件十分受追捧的法寶,不僅對修煉有益,還很是風雅,沒想到落入了魔界手裡。
這時再一看那酒杯之中的酒液竟然在月色的點綴下,變得清澈透亮,月光如水般淡然,那股馥郁的酒香也化為了一股清雅至極的香味,引人垂涎。
但遲墨只是動了動喉結就堅定地拒絕道:「我不喜飲酒。」
開玩笑,雖說這酒看上去很是惑人,不過誰知道喝完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而且遲墨也不是沒有注意到花印修醉翁之意不在酒......
聽到遲墨的拒絕,花印修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他指尖轉動著杯身,好似悵然地說道:「可惜了,原來小墨不愛飲酒,我還想著今夜共結合卺之禮......」
???
遲墨心中暗想,幸好他剛才找理由拒絕了。
當然遲墨不知道的是,花印修更絕的是,他剛才已經通知了魔教所有人不日後準備雙修大典,而這儀式可以延後,但今晚不行。
所以花印修說完之後,自顧自地飲完杯中之酒,優美的唇角殘留著些許的透明的水漬,接著他又輕笑道:「不過我也不是注重繁瑣禮節的人,今夜月色上佳,不如現在你我便共修燕好?」
花印修也不等遲墨回應,當他擱下杯盞的時候,整座宴席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襲月色,一張空床,兩人對坐。
此時花印修將大氅用手指挑開,當那大氅一脫,剩下的那件薄衫更遮不住他俊逸風流的體態。
遲墨眸中閃動了一下莫名的光,他沒有躲閃,只是淡淡地望著面前的人。
見他並不抗拒,花印修笑容也擴大了幾分。
雖然花印修也有些意外,比他原本想像的要順利許多,但他並沒有想太多,畢竟他早就把自己的心意說的清清楚楚,遲墨既然願意跟著他回來,總不會對他完全沒有好感吧?
況且花印修也很自信,身為魔尊,重明可以給遲墨的他同樣都可以給他,還可以更多。
一念轉過之後,花印修再看著遲墨含著流光的雙眼,忍不住輕輕用手捧住他的臉,多少年前,他「出世」的時候,心府混沌不堪,無邊的戾氣與魔氣交雜,只有想起面前這少年的時候,他才會有一點神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