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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茴話落,正殿所有人都愣了。
這,明明就是通道。有宗門大能,曾經來過上古秘境,更是確定鏡堂通道就是眼前這個,一模一樣!作為僥倖活下來的宗門大能,這位長老對南宗年輕的宗主說話很是恭敬客氣,極其委婉,但是再委婉也足夠讓所有人都聽明白,這個通道就是通道。
尤其是作為打開通道功臣的白瑤,快要氣笑了,她雖然沒反駁,但是臉上表情無不說明她的想法。在白瑤看來,無非是顧茴要搶功勞,看不得她冒頭。她瞅了道君一眼,青雲道君依然入定,額頭微汗,顯然是內府動盪。師尊如此穩固的內府都會動盪,一想到這些都是因顧茴而起,驟然間白瑤對顧茴的恨壓過了怕,幾乎是諷刺道:「這通道是我這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打開的,自然走不得。也許這條通道需要顧宗主做法,就走得了。」
顧茴簡直連白眼都懶得給,直接丟下一句:「沒那個本事。最後提醒諸位,這條通道走不得。」說完這話,她再不看其他任何人,直接轉身,重新對著布滿密密麻麻字跡圖形的牆壁,繼續用右手一一撫過,似乎是在讀,但又人疑心這字不成字圖不成圖,怎麼讀。
陸湛直接在顧茴耳邊哼了一聲:「早說過,你管他們死活。」愛信不信,都死乾淨才清靜。
好一會兒正殿裡都沒有動靜,諸人只是你看我我看你,卻沒人敢公然反駁顧茴的話,更沒有人敢動。既然南宗宗主都說了那通道走不得,就是走得也是走不得。
上下四方的牆壁還在緩緩往中心壓過來,坐在正殿的諸人各懷心思,但一時間都穩穩坐著。時間緩緩流過,卻始終沒有人敢站出來,走出去。
顧昀忍不住對親妹妹顧盈道:「看看,他們明明以為咱們宗主騙他們,可偏偏不少人還裝出信服的樣子。」雖然那些參與屠殺顧家旁支的人都被他們清算了,但此時正殿裡不少人雖沒親自殺人,也絕不是清白的,不過法不責眾罷了。就是好脾氣的顧昀,此時看到那些人,也膈應極了,更不要說其他顧家人。
顧盈冷笑:「這幫子心眼多的,還以為宗主跟他們玩指鹿為馬呢。」
正殿就這樣陷入一種古怪的安靜,所有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那個通道。終於有人開口了,不少死死看著通道摸不清顧茴葫蘆里要賣什麼藥的人不覺鬆了口氣,看向開口說話的人,再次心緒複雜,是白瑤。
不少人心道,這女修要本事沒有,氣運確實是有些,這膽子更是不小。如今看來青雲道君也沒有多寵愛,也不知她倚仗什麼長出來的敢開口的膽子。
白瑤早已被眾人荒唐的沉默憋屈得快要踹不過氣來,整個修真界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差不多都坐在這個正殿裡,明明都知道顧茴齷齪的心思盤算,居然沒一個人站出來戳穿她!是不是一會兒,顧茴突然裝模作樣施展一番,然後說能過了,整個修真界還得感激是她顧茴把大家帶出鏡堂!
真是荒謬又可笑!
白瑤見此時道君額際汗已落,已出定,開口向道君道,「師尊,這條路是我打開的,我願意為大家一試!」都怕顧茴,她就不怕,她就要當眾戳破顧茴的花招。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師尊開口就是:「她說了,走不得,就是走不得。」青雲道君說話的口氣似乎帶著不解,好像這麼明白的事兒,白瑤為什麼還要問。沈遇後背衣衫盡濕,他一直在對抗體內驟然亂竄的邪氣心魔。壓制住魔氣,駕馭魔氣,他就能更上一層。為了更快地變強,他甚至冒險開內府,引魔氣。
道君的話讓正殿裡一時間更靜了。
而道君理所當然的口氣,還有那個自然而然的「她」都如一把匕首直接刺進白瑤柔軟的心,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就在白瑤再開口前,始終專注看著牆壁的顧茴轉頭對人群中的顧昀道:「你點幾個人,他們願意出去,就走給大家看。」
聞言顧昀起身,直接把那幾個欺侮過顧家旁支老弱的人點了出來。
這幾人一怔,更不明白南宗是打什麼算盤。先是看向鏡面通道,如同傳言中的一樣,平滑如一面鏡子,行在其上的人能看到自己的身影,而通道確實也通向鏡堂與秘境後部相通的那扇門。
此時那扇門也是微微半開狀態,正殿內的人能通過那扇門看到一點外面的光景。此時,就能看到外面一片漆黑,顯然他們從第七日進來,已經在這裡耗了一個白天。
明明通道就在眼前,明明門都開了,明明連外面都能看到了!可南宗宗主偏偏就說,走不得!
誰不想出去啊!更別說,不儘早出去,誰知道這壓過來的牆壁會不會突然又出問題。誰也不敢保證這牆壁一直以這樣緩慢的速度壓過來,萬一突然誰又碰到哪兒,加速了怎麼辦,突然擠壓過來怎麼辦.....別看大家都是無聲靜坐,等著顧茴想辦法的樣子,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直接走上通道,只是誰敢公然跟今日的南宗作對!
被點到的幾人看過鏡面通道,又看向宗門裡曾經來過這個秘境走過鏡堂通道的那位大能長老,從對方眼中更確定了:這個通道確實沒有問題。他們要做的選擇就是走不走,就是猜南宗和顧茴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順利走過去,豈不是直接打了顧茴的臉,到時候還能有命?
想到這裡幾人都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顧茴身邊那個黑袍幽王,得罪了顧茴,這人可一抬手,他們不管跑到哪裡都是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