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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凌霄宗長老朝著台上給顧茴使眼色:您看看都這樣了,您得說句話了。
顧茴果然很上道,立即明白了旁邊長老意思,不就是說句話,她會,她可以!就見顧茴還起了身,凌霄宗掌門長老心道總算這宗主還是有顧忌的,有顧忌就好有顧忌——就聽到這位年輕的宗主衝著下面比試台就是一句——
「打得好!」還衝台上抬頭看過來的朱不離拍了拍手,「好!」
場上一靜,都聽到坐下的南宗宗主笑眯眯對身邊的凌霄宗長老說:「您說得對,不能幹坐著,得說句話,鼓勵鼓勵!」
一時間其他人的目光都聚在喜氣洋洋的南宗宗主和臉色又青又白的凌霄宗長老身上,他們雖沒聽到凌霄宗長老說了什麼,但應該絕不是讓顧茴這時候鼓勵鼓勵.....
顧茴重新托腮慢悠悠看向台上,邵公子嘛,顧茴從胡不依那聽說可不止一次了,把她巫山的人追得跟狗一樣。她開宗就是為了讓她的人有地方待,不用藏頭露尾受人氣,就是為了給她的人撐腰的。至於得罪不得罪,在這修真界,身負黑丹,震不住別人,得不得罪都是個死!她要擔心的,不是她的人得罪誰,而是她能不能強到護住她的人。如果她南宗完了,絕不是因為她的人張狂,必是因為她不夠強。
朱不離聽到這聲好,對著身下邵公子,咧開嘴巴笑了,笑得舒心極了,最後一拳狠狠揮下,低聲冷笑:「當時不是追老子追得挺歡實嗎?」伸出一雙糙乎乎的大手拍了拍這位邵公子已經紅嘟嘟胖乎乎的臉,呸了一聲:「道貌岸然的狗東西!」這才站起身,朝著看台上的南宗人揮手。
這人跟他身後的世家曾追得朱不離不得不扮成大肚子的農婦,他扮相倒是很成功,可由於靈力枯竭,掩不住黑丹氣息,這人家中有專門針對特定氣息的追蹤神器,裝成流落寡婦混在村舍中的朱不離又被這人找到。這人還以為找到了又一個新的黑丹人,兩眼放光,真是為了黑丹連大肚子的寡婦都不放過,那次要不是刑天及時趕到,他老朱就要穿著女裝被人剖丹了。
朱不離見多了這樣的人,滿口仁義道德,但為了一顆黑丹,出手狠辣不比那些邪修魔修差。很多人都有兩面,捂著一顆黑丹在修真界躲藏逃亡四百多年的朱不離,卻見多了這些體面的正道之光的陰暗面。
他拎著耙子下了擂台,來到其他巫山人中間,心口那股戾氣才算真正下去。
「舒坦些?」胡不依湊過去問,他們中最早暴露的朱不離,是被實打實追了四百年,他們哪個沒見過朱不離的狼狽樣子.....其中一次,讓刑天都差點把命搭進去,好歹活下來,卻沒有靈石沒有丹藥,刑天硬是拖著傷口熬了十幾年,差點連修為都保不住了,好在少主歸來為刑天帶來了上品療愈丹。
想到那些東躲西藏的日子,胡不依咔嚓咬了一口靈果,漂亮的桃花眼沉了兩分。直到看到上首同其他宗門掌門坐著的少主,胡不依陰沉的臉色才好轉,又帶上了笑,碰了碰朱不離,「以後再沒人敢這麼對咱們了。」朱不離也朝正專注看著比試的少主方向看去,朝胡不依低聲道,「我還說收著點打,畢竟咱們這次來是給南宗打名聲的,顯得欺人太甚可不好聽。」
說到這裡朱不離咧嘴一笑:「是少主跟我說的,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別人想針對你的時候不管你做什麼名聲都好不了,別人需要你的時候——名聲自然好了。」
胡不依舔了舔嘴角:「少主說得對,如果不能讓人需要,那就——。」
朱不離同他異口同聲:「讓人怕。」讓人知道,他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一連七日的比試中,眾人見證了南宗的強悍,如果說下面的弟子還只是看到南宗核心六人的不容小覷,上面的各宗掌門和長老看到的卻更多。
他們看顧家弟子,個個都有了不小的長進。
顧家弟子的進步速度,放在曾經的修真界是正常的。這個曾經要推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個靈力充足的修真界。可放在如今這個靈力匱乏至極,僅有的靈脈資源早已被各大宗門占據壟斷的修真界,這種曾經正常的修煉速度,已經是一種駭人的異常了。
在大多數人都原地踏步,再難往前的時候,有這麼一群人繼續著原來的步伐往前,每一天都會甩下大多數人一截。你說,嚇不嚇人。
南宗的靈脈資源,比他們想像中的更豐饒。
凌霄宗掌門放在扶手上的手,不覺攥緊了一些。
南宗作為一個新成立的宗門,前來比試的六名核心弟子全部獲得了上古秘境的入境資格,就連南宗顧家這一次也也有四名弟子獲得秘境名額。
很多人都不覺看向南方,連綿起伏的南山蜿蜒在修真界的南部,南山之上崛起的南宗,再也沒人敢輕忽。
凌霄宗的紫竹院,正是作為客院安排給南宗人的。蜿蜒的石子路兩邊種滿了紫竹,風吹過時發出瀟瀟簌簌的聲音,踩在石子鋪就的小路上的顧茴覺得,這一片紫竹林怕有上萬竿竹子。
紫竹很高,讓竹林中的人顯得都渺小起來,顧茴仰頭看著比她高出那樣多的紫竹,一竿又一竿。修真界的竹子不比別的,長得慢,能養出這麼一片高大的紫竹林,這就是凌霄宗的底蘊,凌霄宗盤踞修真界的年頭可真不少了。誰會是第一個撲上來的呢?是先試探性伸出手捏一捏南宗這個柿子軟不軟?還是直接餓虎撲羊,無論如何也要把南宗這塊肥肉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