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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就好了。陸湛望著她,輕聲問:"為什麼?"你為何而來。是要我的元丹嗎?還是,不嫌棄,也會要我的血。
可是他卻聽到她說:
「我為你而來。」
一句話讓陸湛低了頭,滿心歡喜。看,如果她說的是實話,她就是為了他而來。如果她沒說實話,明明知道他不過是白雲宗水牢里的犯人,可她居然還怕實話傷他的心,都肯哄著他。
她果然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像夢中見到的一樣好。
不,比夢中,還好。
直到顧酋離開,陸湛坐在石床之上,靠著牆壁微微閉眼,嘴角都是翹起的。就見石床堆得小山一樣高的靈石迅速消減,沒多久就被陸湛吸收一空。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一定會大驚失色。這樣的速度,別說白雲宗弟子中沒人能達到,恐怕白雲宗掌門都做不到這樣快。而這個低等魔,還是初次處理這樣大規模的靈力。
陸湛感受著體內涌動的靈力,淺淡的眸子亮了又亮。
他會變強,更強。
這樣,他就更有用了。也許,她可以不用急著剖出他的元丹,那樣,他就能跟著她久一些,更久一些。他是個有用的人,只這一點就讓他安心了。
陸湛在這間狹窄的水牢里關了五百年,除了暗中修煉,其他一切時候他都好像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欲望的存在,除了那個夢。其他時候陸湛覺得自己同這間水牢里的石床沒有兩樣,只有如此,才能在浸長的黑暗歲月里,完好的活下來。任何一個有感覺的人,都不可能熬過這五百年的黑暗歲月。
此刻,是黎明的前夕。
陸湛靠著牆壁,他發現自己有了感覺,有了感情。他開始能感覺到水牢里的陰暗和靜謐,他開始能感覺到那滴答的水聲把時間拉得這樣長。他開始有了畏懼,畏懼明日來臨,她卻不在。
陸湛垂眸,直視他的畏懼。
明日她不來,他也會掙脫白雲宗的控制,去到她身邊。
她要嫌棄他呢?他可以離她遠一些,他還可以獻出他全身的血,獻出他體內那顆元丹。至少那時候,她會抬眼看向他。
只要知道她終會抬眼看向他,這就夠了。
陸湛把蒼白修長的右手輕輕落在他的左胸間,那裡,他沉寂了五百年的心臟,再次開始輕輕跳動。
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了,白雲宗慶祝神血現世的燈熄了。白雲宗底下弟子們之間終於不再只談論神血,開始期待今天這個懲戒低等魔的活動,不知又有什麼人能做出什麼可樂的事情。
這天弟子們晨練都比往日更鬧聘一些,白雲宗的長老師尊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修道的人生是枯燥的,總不能把下面孩子壓得太緊,管得太嚴。每五十年放鬆一日,也是可以的,因此這個每隔五十年一次的戲弄懲戒活動,幾乎成了整個白雲宗約定俗成的節日。
並且被很多人認為是頗有意義的節日,提醒紅血人族,時刻警惕低等魔族的污染。尤其是曾經居然還鬧出人魔相戀的醜聞,雖然後來這兩人都被處死,但這也讓很多有識之士意識到人魔之間的等級鬆弛了,很需要加強,需要讓年輕人時刻意識到,即使魔眼人再像,但魔就是魔,低賤就是低賤。也因此白雲宗這個雙龍弄低等魔的活動,很受到修真界一些宗門大能的欣賞,不少宗門都跟著搞了起來。
人群中潘月也在緊張等著,作為穿書者,她知道這個被眾人戲弄的低等魔就是後來絕殺整個修真界的大魔頭,是書中男主也就是白雲宗大師兄的難纏的對手。作為書中最大的反派,這人實力逆天。此時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在作死,就是這次,這個後期的大反派直接逃出白雲宗,後來更是血洗白雲宗,除了男主,在場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其中那個幾次作死的外門弟子劉端更是死狀悽慘,死後被懸掛在白雲宗山門曬成了肉乾扔入了化糞池。
男主後期崛起,成為修真界的領袖,帶領整個修真界與盤踞魔域的大魔頭相抗。可惜這本書還沒完結,她沒看到最後的結局。但是當務之急,她要做的是取信此時的小可憐未來的大反派,她可沒有本事在大魔頭的屠殺中活下來,只能把握機會抱大腿。
書中大魔頭越到後期越無法無天,後來實力強到整個修真界都無力抗衡,直接打破了人族凌駕魔族之上的局面,所有的魔和低等魔都摘下了象徵低賤血統的腕帶。修真界看硬打打不過,索性開始使美人計,甚至有修真世家為了攀附保命送出嫡女聯姻,可惜大反派只對提高修為破境成仙感興趣,什麼財物女人,全都沒用,碰到他就是個死。
沒有人知道到底如何取悅這個修為逆天的魔頭,整個修真界都戰戰兢兢。但作為穿書者,潘月卻知道魔頭的一個秘密,她就打算利用這個秘密靠近魔頭。如今她已經得到白雲宗大師兄的信任,她要做的就是再抱緊反派大腿,這樣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她都可以活下來。她穿書到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野心,就是想活下來,她的策略就是抱大腿,就是苟。
此時水牢看守已經把提出來的陸湛交給掌門的親傳弟子,儘管有鎖仙環,可陸湛每次出來雙手雙足必然要再上大鎖鏈。鎖鏈是用崑崙鐵打造,牢不可破。別說看守,就是掌門親傳弟子,都不明白掌門為何對這個低等魔如此戒備,這已經是他們第九次帶陸湛出來,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個徒有其表、一無所能的低等魔,哪裡需要這樣戒備。只是掌門有令,他們也如此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