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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是要——」牧野驚問出聲。
「要我殺幽王換入場券。」說到這裡顧茴看著已經焚盡的信紙,「或者說,他們是讓我選,是同他們一起瓜分幽都,還是等著他們來瓜分南宗。」
說到後來,顧茴的聲音冷厲如冬日山間掠過的風。
這真是渡劫期老祖給他們的底氣啊!顧茴笑得不善。
待顧茴進入正殿的時候,顧耀宗正要上前,被顧耀祖一把按在了座位上,這就是顧家家主要親自跟顧茴談了。
「屠殺鶴頂山下村民375口,罪大惡極,只怕除了魔域,還有幽都,甚至有人說看到幽王在場。」顧耀祖平靜說出,一雙老眼看著顧茴。
「不是幽王。」顧茴同樣平靜回。
顧耀宗忍不住又要開口說話,再次被顧耀祖按下,他依然盯著顧茴,「你確定?」
顧茴平靜回視顧家家主:「我確定。」
聞言,顧耀祖無比凝重地點了點頭,坐回了椅子上。把旁邊顧耀宗給急的,忍不住道:「怎麼就確定了?怎麼就知道肯定沒有幽王了.....大哥你怎麼不跟小回說一說十大宗門的來信,你剛剛不是還說這是那些宗門給的機會,讓咱們選?」
顧耀祖用杯蓋輕輕撇著茶水,看了二弟一眼:「宗主已經選了。」
顧耀宗愣住,一共就問了句是不是幽王,什麼時候選了。他閨女沒選啊?大哥這是急糊塗了!怎麼就喝起茶來了?這個時候,大哥喝茶還品?這都什麼時候了!把顧耀宗給急得。
顧耀祖看著自己這個二弟搖了搖頭,事實如何,短時間內誰也說不清,顧茴斬釘截鐵相信幽王,就是站隊。到了這時候,他只需要知道他們南宗的宗主是怎麼決定的,跟著往前走就是了,至於其他,都要等宗門度過難關,再慢慢來說。
顧茴看著原身這個撐著顧家的大伯,又看看原身不安的父親,難得多解釋道:「我是真的相信這件事與幽王沒有任何關係。」陸湛屠殺手無寸鐵的村民?.....顧茴心道,陸湛就是瘋了,泥丸宮徹底壞掉了,他要屠殺也絕對是屠殺各大宗門大能老祖.....
「你確定?」顧耀宗一愣,追問道。
「我確定。」
聞言顧耀宗這次才是真正徹底地舒了口氣,整個坐姿都舒展開了,端起一旁茶杯,繼續慢慢喝著茶,這次他才喝出了茶味。雖然無論是否跟幽王有關,他都會帶著顧家跟從宗主的選擇,但是能確定幽王清白,就是戰死了,都問心無愧。這種感覺,就讓人舒服多了。
顧耀宗不知道為何兩人又說了一遍車軲轆話,在他聽來,明明剛剛女兒就已經確定說跟幽王無關了,怎麼大哥非再問一遍,重要的事兒還沒問呢。他跟著大哥的話追問道:「咱們真的選跟幽王一起?」這兩人就不再想想,好好討論討論,這麼要命的事兒.....這可是要站在整個修真界的對立面,只要一想到這個,顧耀宗就覺寒氣從腳底往上躥。
顧耀祖拍了拍二弟的手,看向顧茴,問的卻是:「幽王?」他看著顧茴,眼中意思很明白,他們選擇了邊,幽王那邊呢。幽王,會不會放棄他們。畢竟修真界也相當於給了幽王選擇,都說了「攘外必先安內」,這句話其實就是集中火力對內。幽王最明智的選擇該是置身事外,修真界對付了南宗,未必敢再去招惹幽都,到時候這個「攘外」拖著拖著就變成相安無事了。
顧茴沒有回答幽王會不會,而是道:「家主,我只知道,永遠不能對自己人背後捅刀子。」父神說,想要不被人背後捅刀子的最好辦法,就是自己永遠不背後捅自己人刀子。一個人一旦背棄過自己人,那麼他所有的自己人都會擔心被他背棄,這樣的人就更容易被背棄。
「我信他,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會一直信他。」顧茴堅定道,對顧茴來說,這種信任甚至無關事實,就是一種選擇。既然當初她已經選擇與陸湛結盟,選擇了他們之間的強強聯手,那麼此時,無論發生什麼,除了信任他,她都再無其他選擇。
此時正殿外的陸湛,突然低頭,安靜地笑了。
這就是神女。
「你們說他是魔頭,他就是魔頭?那我說你們都是別有用心的狗,你們是不是就都是狗了?」「我不是罵你們,我是恭維你們,狗可比你們強多了!看,現在我說實話了,是不是更不愛聽了?」
「佛子說了,他沒有去過就是沒有去過!不信佛子說的,難道信你這個尖嘴猴腮的?」「還嫌不公平?人家是佛子,你有本事你怎麼不當佛子?」
「誰說沒人信,我信他!」「什麼叫荒唐?你這樣的都能站出來亂噴才叫荒唐!」「不講理,我這就坐下來給你講理,你聽不聽?你要是不聽,就別怪我不講理了!」
陸湛眼前,再次浮現那時顧茴擋在他面前,說這些話的樣子。神女曾入過他的輪迴,只可惜,這些只怕永遠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記憶了。
那個自己啊,居然傻傻問她:「你怎麼這麼會——」,在她看過來的烏溜溜的眼睛裡,他把「罵人」改成了「說話」。
她那時怎麼說的來著。她說,她研究過古往今來說話的藝術,也順便研究了一下罵人的藝術,她得意地說,「我既會狠戳人心窩子的文雅罵人法子,也會這樣的——噴罵法。」「你現在知道了吧?我就是不做神女,就是做個最普通的學子,也是頂出色的那一個!」「就是罵人呢,我也能不斷學習精進,罵得比別人好,罵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