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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路離又「啊」了一聲。
正想打著哈哈，躲過這麼犀利的問話，身邊的病嬌大佬也轉過頭來，墨色眸光猶如利箭，
「林叔叔的問題，我也想知道。」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我的？」
林路離，「......」
氣氛僵持一分鐘，林震倏地又換了話題，「咱們還是先談談兩間上市公司什麼時候到位吧？」
「當然了，我這個人不太看重錢，誰真心待我兒子，我就真心待誰，」
「我們父子關係，情比金堅，不容任何人挑唆，」
「你說是吧？」
「兔崽子？」
「......」林路離，「沒毛病！」
米其林高級餐廳，無辜淪為拼酒場所，先前還衣冠楚楚的三人，最後全都擼胳膊網袖子開整，
終於臨近尾聲，林震搖搖晃晃去洗手間的途中，順路買單，結果被前台侍應生告知，餐費已經結過，就是那位酒量最好的客人。
林震順勢望回去，瞧見顧景琛正照顧林路離，讓他不要從椅子上摔下去，
便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這女婿能處，有帳他真結！」
三人並肩走出餐廳時，林震還在絮絮叨叨，「小離啊，你別怪爸，」
「你爸不容易，妻子死的早，獨自把你撫養長大，要不是靠著點獨到的投資眼光，公司也做不起來。」
「管教疏忽，造成你驕縱的性子，等以後成家立業，可千萬要改改，」
他說著，又拍了拍顧景琛胸前的白襯衫，「等上市公司到手，你就是我半個兒子，」
「林路離有什麼待遇，你就有什麼待遇！」
林震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望向顧景琛時，深邃的眼窩都微微泛紅，
他其實很喜歡景琛這孩子，打從第一眼，就覺得熟悉親切，
這種感覺莫名其妙，卻又沒法深究......
「小心！」顧景琛急促地說道，單手扶住了踉蹌要倒的林震，眉眼溫和一瞬，「林叔叔，您喝多了，快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林路離跟著幫腔，「可不是！」
「沒那酒量非得逞能，趕緊回家吧！」
林震不服氣地回頭，「兔崽子，瞧你那德行，還諷刺我呢？！」
「我這不丟人，隨你了！」林路離脫口說道，忽然又想起什麼，神情變得僵硬。
其他兩人亦是如此。
這也就是幾瓶紅酒下肚，大家腦子都不太清醒，不然一定能觀察出些端倪。
終於坐上奔馳后座，車窗敞開著，潮濕的氣息隨著風速撲面而來。
林路離望向車窗外，城市繁華的幻彩霓虹分外耀眼，卻有種在鋼筋水泥森林中特有的孤獨感。
「你在想什麼？」寒冽的嗓音傳遞到耳邊。
林路離緩緩回頭，撞入那雙深邃晦暗的眼眸，「沒、沒想什麼。」
他突然就有些心虛。
剛才在餐廳里，顧景琛掏心掏肺的一段表白，猶如在耳。
醉人甜蜜卻又深深刺痛......
顧景琛見他猶豫萬分的模樣，緩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靠近，「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
「只要你不離開我，一切都好說。」
嗓音低沉沙啞，聽起來沒什麼攻擊性，卻藏匿著致命警告。
灼熱呼吸噴灑在耳邊，帶起一陣電流，讓林路離忍不住後退，「我......」
他剛說一個字，側腰就被勻長手指鉗住，「記住我說的話，」
「你要是敢......」
我就能打斷你的腿！
顧景琛眸光幽深好似漩渦，能將人吸進去，然後萬劫不復。
林路離被嚇得酒醒了不少，趕忙尬笑，「我不敢的，」
「你看我多慫！」
也不知道病嬌大佬在說啥，
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
先示弱就對了！
「最好如此，」顧景琛收回手，坐直身子，目視前方，下顎緩緩繃緊。
司機威廉透過後視鏡瞧見這幕，心裡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
不知為什麼
他想起小時候在福利院發生過的一件可怕的事......
林路離不會重蹈覆轍吧？！
回到酒店，無事發生，
一夜沉默，轉眼就天亮。
林路離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酒後宿醉讓他頭疼不已，卻沒有掩蓋住心裡巨大的失落感。
他下意識往旁邊摸了摸，被子上還殘留著溫度，洗手間正好也響起嘩嘩流水聲......
原來沒走。
林路離如此想著，仿佛受到安慰，嘴角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沒多久，洗手間的門被打開，水蒸氣爭先恐後地鋪散開。
林路離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卻在完全閉闔之前，聽見磁性好聽的聲音，
「你醒了？」
「啊，嗯，」林路離有些不好意思地睜開眼，下一秒又躲避視線，「也是剛醒，這麼早就洗澡？」
「習慣了。」顧景琛緩緩走到床邊，一邊揉搓著頭髮，一邊不疾不徐地問，「昨晚我表現怎麼樣？」
「林叔叔會滿意嗎？」
林路離聞聲轉頭，被水珠覆蓋的強壯線條便映入眼帘，
他感覺鼻子裡一股熱流要噴薄而出，趕忙轉頭，「滿意，」
「都說要送兩家公司了，能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