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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兩人成婚這些日子,周檀住在刑部幾乎不回家,後來更與煙花女子扯了干係,曲悠被他逼迫去敲登聞鼓,雞飛狗跳,全汴都都快知道了。

    可是任夫人卻莫名覺得,眼前的女子完全不像是會受人逼迫的樣子。

    曲悠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韻嬤嬤過來扶著她坐下,她抬手為對方倒茶,客氣道:「姨母這是什麼話,無論如何,您都是周府的親戚。」

    「我也不跟你打太極,」任夫人沒喝她的茶,「夫君不好見你這新婦,所以今日是我來,我不想同你們攀親戚,只是問一句,我兒被牽扯殺人,可是周大人的安排?」

    「那自然不是,」曲悠一口否定,誠懇道,「此事我雖知道得不多,可夫君怎麼說也不至於栽贓自己的表親殺人,姨母不要心急,咱們再等等消息。」

    「難道這事兒他干不出來?」任夫人冷哼一聲,一甩袖子,怒道,「親弟弟他都甩手不要,更何況是表親?當年他母親英姿颯爽,何等有情有義的奇女子,怎地生出了這樣的兒子,叫白家不齒!」

    其實任夫人也知道,傳聞中曲悠與周檀不睦,知道得未必比她多,可如今任時鳴被卷進的是殺人罪名,她做不了別的,只好上門跟她掰扯一番。

    

    「我與本家多年不來往,上門去求都能借出銀錢來救人,他可倒好,不僅當時全無心肝、不聞不問,如今更是斗得死去活來,連表親都利用上了!鳴兒若是出了什麼事,我……我不顧他母親的情分,也要找這不肖子討個說法!」

    這任夫人是個外強中乾的糊塗人,現在關心則亂,上門恐怕只是為了出氣。

    曲悠按住了韻嬤嬤氣得發抖的手,心知如今不是同任夫人解釋的時機,任時鳴尚在簪金館中,她急怒交加,除了周府似乎也無處可發泄。

    讓她罵幾句罷了,如今將姿態放得低些,待到來日時機合適再同她解釋的時候,也能讓她更愧疚一些。

    曲悠雖替周檀不平,可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垂著頭聽任夫人冷言數落,最後咳了幾聲,示意自己身子不適,任夫人瞪了她一眼,怒氣沖沖地拂袖走了。

    她走後許久韻嬤嬤還在用袖子抹著眼淚,絮絮地道:「大公子初來汴都時,得了任大人和任夫人不少照顧,心中也是當成親生父母般尊敬著的,如今任夫人這麼言語,老奴聽著……真是、真是替公子難受,唉,都是好好的一家子人,怎麼鬧成了這樣!如今公子牽連著生死不知,二公子也不知去了何處,竟來都沒來過……」

    韻嬤嬤不提,曲悠幾乎將周楊這個人忘了:「嬤嬤近日打聽過二公子?」  

    「大公子出了事兒,他自然需知,只是德叔往林衛處問了二公子從前的朋友,都道有些時日沒見過他了,人也不在大營中,不知混到哪裡去了。」韻嬤嬤道。

    「罷了,罷了,說這些做什麼……對了,夫人方才想問公子母家的事,如今,我正好為您說上一嘴罷。」

    *

    周檀支著手,百無聊賴地看著牢獄的小窗,有一束光從窗中投映進來,空中飄浮的塵埃凌亂地四處飛舞。

    他也不知道自己盯著看了多久,晨風微冷,他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披風,有淡淡的杏花氣味傳來,讓他覺得很親切。

    曲悠在園中種了好多杏花樹,有些是種子,有些是直接挪來的老樹,她想必十分喜愛杏花,連蜜粉和薰香都是如此,在衣物上留下了獨特的、專屬於她的味道。

    周檀閉著眼睛輕輕笑了一聲。

    欄杆之外卻突然傳來窸窣聲響,有軟底的鞋子踩過獄中的雜草,正在一步步地朝他逼近。

    聲量很輕,想必不是男子。

    周檀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去,看見一個帶著巨大斗笠的人站在了門前,引路的人左右打量了一番,開門將她放了進來,那人微微點頭,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相隔三間牢房的犯人都在提審。」

    引路的人低低說了一句,那人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等人走了之後,那人微微撩起了斗笠前的白紗。

    周檀坐在原地沒動,連端著茶杯的手都不曾放下,他冷冷地抬眼一瞥,口氣淡漠。

    「貴妃娘娘……您膽子也太大了。」

    作者有話說:

    待會應該還有一更吧嗯嗯(我最近實在是太勤奮了

    第50章 苦晝短(二) ◇

    ◎敘舊◎

    苦晝短(二)

    傅明染見他看清了自己的臉, 立刻放下了白紗,撩著衣袍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口中道:「周大人,近日可好?」

    周檀簡短地回道:「托您的福。」

    「這簪金館是陛下親設, 聽說開國之初, 簪金夫人在此住過, 訓練出了一批皇家死士, 這才得了這個名字,陛下設在這裡, 是希望朝中也有自己的死士。」傅明染毫不客氣地提壺想為自己倒杯茶,卻發現桌上只有一隻茶杯。

    那茶杯被周檀死死攥在手裡,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娘娘既知如此,還敢只身前來, 佩服。」周檀道。

    「陛下昨日頭疼,歇在我宮裡了, 我叫人為他熬了些安神湯藥,今日罷了早朝,還歇著呢,」傅明染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漫不經心地說, 「我拿著旨意出宮看望父親罷了,今日一日都沒有出傅府大門,談何危險?這簪金館雖都是陛下心腹,可人, 終究難做心、難做腹, 臟腑是自己的, 可你心腹之人, 又如何不能做他人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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