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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良久不語,周檀感覺自己左眼微微跳了一下,他剛要開口,曲悠便已反應過來,從他面前站起來,面上居然還隱約帶了些興奮之色。
「我……自然願意。」
作者有話說:
寫大綱的時候還沒有博物館變裝這種東西流行哈哈哈,今天寫的時候感覺好適合拍博物館變裝啊哈哈哈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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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9章 苦晝短(一) ◇
◎白氏◎
苦晝短(一)
在與周檀成婚之前曲悠還想過, 既有這樣奇妙的境遇,大胤的崇山峻岭、風土人文,她合該一一走過,親身領略一番。
只是她那時因曲府內的事情焦頭爛額, 全無機會。
剛嫁過來的時候, 她也真的想過放周檀自己在這裡爭鬥, 她掛著個妻子的名頭出去遊歷一番, 等他還朝開始主持變法再回來,畢竟周檀早年的經歷很清晰, 她也沒什麼興趣。
但陪他走了這一遭,曲悠才知曉歷史短短兩行字下藏著怎樣的波詭雲譎。
一件簡單的案子牽扯何止一人一事,周檀在顧之言死後還能獨立朝堂,流放西境也能做明帝之下第一人, 選擇和掙扎塑出一副瀟瀟的君子之骨,他的形象也與她夢中之人越來越像。
曲悠端詳著面前之人清麗淡漠的面容, 發現自己如今已經捨不得離開了。
她欣賞對方的先天下之精神,敬仰他甘願做橋而不惜自身的願景,周檀過得實在孤獨,若她提著的一盞燈真的能溫暖對方些許, 便足夠了。
如今他若一路向西去, 也是正好滿足了她之前的願望,焉有不願之理。
「忘了說,你要我問的那句話,我問過了。」她覺察到自己思緒飄遠, 連忙開口拉了回來, 「高大相公原話說, 他在太子六歲時便為其師, 忠君高於愛己,我想……他已經給了你答案。」
她答應之後,周檀一直看著她的臉,聽見她說這句話,也不意外,只是重重嘆了一口氣:「我明知如此,還是要問問——我行此舉的隱患,就是執政之未來,如今看來,他一心扶持太子,竟不顧自身安危。」
有人在不遠的地方輕敲欄杆,似乎在提醒她今日的探視時辰已到,曲悠站起身來,將身上的披風給了周檀——周檀這才發現,她出門披的披風極厚,想來是冬日的款式。
「晚秋寒涼,你要注意身子,」曲悠略帶歉疚地說,「我本想帶些暖爐床褥給你,但時間實在緊迫,我看看下次有沒有機會……其實,知曉你心中有數我就放心了。」
她從來都對他有一種盲目的自信,從京華山上二人初交心開始,她最常說的就是「肯定能做到」「都會做到」和「我相信你」。
這並不是不在乎的表現——相反,她這樣的舉動總能讓他生出一種縹緲的錯覺,似乎他想做的所有事情都很簡單,簡單到她一眼就能看到結果。
或者就算看不到結果,她也永遠信賴他。
這樣被人信賴和崇敬的感受簡直熏得他飄飄欲仙。
周檀抬眼看了看晨起出門時她塞過來那盞燈,抿了抿嘴:「不必擔憂,簪金館地方敏感,你不要再來了,回去看好西園,松風閣的暗室,你還記得如何進入嗎?」
曲悠點頭,周檀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手心摩挲了兩下,聲音輕得如同氣聲:「我有重要的東西在博古架底層放著,你將那個檀香木盒子取了,交給朝辭和笛聲,他們會告訴你我所有的事……我已經派人暗中保護曲府,若有異動,會有人報你,這些時日我不在,你切要小心。」
手指一涼,曲悠低頭看見,周檀將他一直帶著、從未離身的那枚白玉扳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他沒有抬頭,在秋日昏沉的獄中,目色晦暗不明,最後只是沉沉嘆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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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後曲悠定了定神,先空著手去北街尋了艾笛聲,試探性地問了兩句那沉香木盒子的事,艾笛聲對周檀突然被簪金衛帶走之事還有點懵,聽了那盒子後卻仿佛明白了什麼,重重地嘆了口氣。
時間緊迫,他似乎有事要安排,沒有來得及和曲悠多說,只叮囑她回去後嚴守門戶,不要輕易將那盒子帶出府,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他會帶人上門去取。
那盒中雖不知是什麼,但想來應該十分要緊,曲悠也是擔心不安全才沒有貿然帶出府。
此後一連四五日,她都沒有聽到周檀的消息。
簪金衛是皇帝親衛,案情尚不明朗時什麼消息都探不出來。高雲月上門兩次,說是高則讓她偷偷帶話,旁的也沒說,只說叫曲悠放心,周檀在簪金館中並未受刑,只是案情目前查得艱難,讓她耐心再等等。
曲承大概是拉不下臉,可也讓尹湘如帶著弟妹登門了探望了一次,曲悠不敢露出馬腳,尋了塊熱帕子敷在頭上裝病。
「大姐姐,你別擔心了,我聽父親說了,抓姐夫過去的是陛下身邊的人,最是公正的,只要不是他做的,必然不會冤枉人。」曲向文認真地告訴她,「姐夫……雖在市井之間聲名不好,可我在書院還蒙了他一些關照,這都是你的面子,他這麼關照你,應該是個好人,不會做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