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頁
「每個人做飯菜有每個人的味道,不用講究那麼多,我也是胡亂做做,三妹你做的也不差。」
文莉說道,這時江元給她又夾了一筷子菜過來,她就低頭開始吃飯了。
有了文莉打岔一下,桌上氣氛總算緩和一些。
吃完飯,文莉幫著收了桌,要幫著洗碗的時候,江梅怎麼也不讓了,說他們才回來,應該還事忙,就幾個碗,她自己能搞定。
文莉也沒勉強,就和江元回了自己的院子。
家裡好幾個月沒住過人,多少沾染了些灰塵。
需要清理打掃一下,不然沒法住人。
江元先前給縣城安鍋爐的時候,請人在老家也安了一個。
先前過去吃飯的時候,他就把爐子點好了。
這會兒熱水是有的。
江元打了熱水進屋,文莉負責擦桌子柜子,江元負責鋪床。
「江河的事,你怎麼看啊?」
文莉擦著桌子,見江元一直不吭聲,她不由出聲道。
「其實,你心裡是有些想法的吧?」
「我有什麼想法?」
江元從把被單抖開,扭頭看一眼文莉:
「他自己選的路,我不干涉。」
「沒想法你一聲不吭的。」
文莉瞥一眼他:「在我面前還嘴硬啊?」
江元表面看冷,實際心還是有柔軟的部分,不然就李燕紅做的那些事,他早就不管江河兄妹了。
說是看在他爸份上,但多少還是有念著一份血緣親情。
「真不是,」
江元無奈笑一下,他打開被單繩結,把棉被塞進去。
「江河那個人,你不了解,表面唯唯諾諾,實際心眼和心裡主意多著,他知道他自己的路怎麼走最好,實際當上門女婿確實是他最好的路。」
「只要他別向陳慶軟飯硬吃,以後不會怎麼差。」
軟飯硬吃,還是他和她學來的詞。
從他嘴裡說出來,倒是有種不同的味道。
文莉抿一下唇,這下也相信他不是在擔心江河了。
「那你怎麼心事重重的?」
最了解自己的,永遠是最親密的人。
江元默一瞬,他道:「我是擔心爸。」
「他那個人,負罪感重,估計又會把江河去當上門女婿的事往自己身上攬。」
江元說道這裡,整理被套的手停下,他過來拉了文莉去床邊挨著他坐下。
過了一會兒,他說:「知道他為什麼會娶李燕紅嗎?」
李燕紅,江元後媽。
文莉和江元結婚這麼久,很少問他這些,她搖了搖頭。
江元輕吸一口氣:「因為他覺得我媽是他命硬剋死的,當時我一個老姑婆說,如果不想我也被剋死,他最好趕緊找個同樣命硬的克一克他.......」
「.......」
「很荒唐是不是?」
江元看著文莉拿不出反應的表情,他笑一下,唇角略帶苦澀。
「但就是這麼個荒唐的原因。」
「後來他送我去當兵,也是聽了算命先生的話,說只要把我送去部隊,就能給我改命。」
「所以,當時狼群下山來的時候,他拼了命的護著大隊長家的小兒子,後背被咬下來一塊肉,用這個去換了我當兵的名額。」
「爸他很愛你。」
文莉吸了吸鼻子,忍著眼裡的酸說道。
大概這就是父母的愛吧。
江老頭懦弱,迷信,卻願意為了兒子去捨命。
「是啊。」
江元點點頭,所以,哪怕他再不理解江老頭的所作所為,他也沒辦法對這個老父親的事視若無睹。
剛才他不反對江河,是因為他知道,他要反對了,江河以後過得不好,江老頭會更自責。
「那,媽媽,她是怎麼沒的?」
文莉猶豫片刻,終究是問了出來。
都說到這裡了,她總要了解一下,或許,弄清楚這個,能夠打開江老頭心結。
江元聞言一頓,須臾,他道:「她去世那會兒我還小,七歲不到,不懂那些,只知道那一段她一直按著肚子忍痛。」
「去鎮上看了醫生,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能開著止痛片吃,最開始吃一片,後面兩片,三片......」
「就這麼熬了半個月,人就沒了。」
江元說道這裡,喉嚨哽了下:「她倒在地上的時候,身下出了很多血。」
「宮.外/孕?」
文莉睜大了眼,腦子裡下意識冒出這個病症。
「你知道?」
江元訝異一瞬,想起她是幾十年後來的,又不奇怪了。
「是,後來我去了部隊,跟部隊裡的軍醫熟悉了,說起她的症狀,軍醫也這麼說,但前面二十多年前,鄉鎮醫生大部分都是赤腳醫生,對這個了解得少。」
江元低了下眸:「當然,也可能和我媽她羞於和別人說具體病症有關。」
文莉心裡聽得不是滋味,在現代,這個只需要做個手術,再注意調養就行的。
但二十多年前,女性羞恥表達自己的一些私密病症,加上環境惡劣,這個病症就成了要命的絕症。
「好了,不難受了,也許,媽媽她也像我一樣,在某個世界活著呢。」
察覺到江元低落的心緒,她忍著心裡酸澀,伸手抱住他的腰,寬慰道他,想到江老頭的事,她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