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馬大花:「......」
「真是腦袋大空長了腦子,還以為這小娘皮好糊弄呢。」張寡婦在不遠處看見馬大花吃癟,嗤笑出聲。
馬大花拿文莉沒辦法,心裡本來就惱怒得不行,礙著這地方不對,文興民幾個人還盯著她,她敢怒不敢言,但張寡婦,她們本來就是利益捆綁聚一處,出了事,路上已經互相攀咬過一回,這會兒新仇加舊恨,馬大花又爆發了:
「關你屁事!你個騷,爛.貨,害死老娘了,要不是你信誓旦旦你家栓子救了人,老娘會接了你那麼點錢替你說那麼些話。」
「有什麼話,所里審訊室去說。」
亮子這一路不堪其擾,為了拉架,開去的車被開坑裡去,徹底報廢了不說,自己還弄得狼狽,他早不耐煩了,見兩人又要鬧起來,他按一下耳朵,提溜著人進了所里。
所里的審訊室,陳設簡單,連燈都沒兩盞,卻別有一番肅穆肅然,進去的人,下意識心裡膽顫,尤其心裡有鬼又防線弱的人,天然恐懼這地方。
幾個人裡面,馬大花最先招供,進了審訊室,格外老實,老民警還沒怎麼問,她自己就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把所有經過都說了。
張寡婦有所不同,她守寡這些年,和不同男人來往,中間出過挺多事,在鬧得最凶那兩年,她還差點被其中一個男人老婆拉去掛牌子,被她以死證清白給嚇住,她才逃過一劫。
她早體會了萬事不認帳的好處,因了張忠奎最後那番提點,她更硬了,什麼都不肯說,咬死了她兒子就是救了文莉,她知道這個事後,覺得兒子該負責,才把事情告訴了弟妹馬大花。
她也不承認給了馬大花錢,只說是馬大花自己管不著嘴,還說馬大花嘴不牢,大夥都知道的,不關她事。
張寡婦什麼都不認,問多了就閉嘴不說,還癱在那裡裝難受。
張寡婦是老民警負責審的,他算見識多了,但張寡婦卻刷新了他下限,無他,在老民警又一次嚴厲審問的時候,她竟然當著老民警面,尿了,還哭罵道:
「欺負人啊,你們動用非人手段,侮辱欺負婦女,逼迫我認罪,我要上告!我要舉報!」
老民警這麼多年來,不是沒遇到難纏的犯人,但張寡婦這樣能豁得出去的,他是真沒遇到過,他氣得臉紅脖子粗,但也不敢再繼續審問她什麼了。
他年紀大了,很快就到退休的年齡,他還想安穩退休。
不過張寡婦這邊不順利,張栓子那邊卻異常順利。
平時遊手好閒慣了,沒吃過苦,只知道吹牛的人,進了審訊室就怕得要死,坐在凳子上人直打擺子。
亮子原來還擔心他受了張忠奎提點,張栓子和他媽一樣會是個硬茬子,為此預備了許多法子,結果還沒用上一個,稍微嚇了嚇,張栓子就哭天抹地的什麼都招了。
原來,張栓子那天和一個「哥們」喝酒,那「哥們」趁著酒興聊起,他在鄰村強了一個姑娘,那姑娘沒了清白,卻顧忌名聲不敢聲張,只能委身於那哥們的事,張栓子聽了心裡羨慕,又憋悶自己沒那福氣,回來撞見文莉,他酒壯色膽,就起了要拖文莉進小破屋的心思。
但文莉機警,對他有防備,大喊一聲後飛快跑了。
張栓子那天喝得太多,人歪歪倒倒的站都站不大住,他跑不快,沒追上文莉,還摔了一跤,也是那一跤,把他摔得有些清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甘心,他鬼使神差的,拐著腳去了文家。
他怕文莉家的幾個哥哥,沒敢靠太近,隔得遠遠的,想著能再看一眼人,止止他心裡的癢也行。
湊巧的,真讓他等著了,沒多久文莉就追著幾個侄子侄女出來了一趟。
也是這一次,他注意到了文莉渾身的狼狽,還有她身上穿的那件男人襯衫。
張栓子徹底酒醒過後,想起這事,他琢磨了下,覺得文莉要不就是去哪兒和男人廝混了回來,要不就是遇到了什麼事,被人給救了。
想到文莉那天濕漉漉穿著男人寬大的衣裳靠在門邊,格外勾人的模樣 ,他心裡抓心撈肺的癢。
在她媽說起文家人的幾個媳婦頻繁回娘家,給文莉物色對象,甚至還降低要求準備找人當上門女婿的時候,他就越發認定,文莉那天肯定遇到了什麼事。
一瞬間,張栓子原本腦子裡不切實際的貪念,猛地全冒了出來。
在他看來,文莉遭遇了事,已經是破鞋一隻,又不敢聲張,他以救了文莉的名義上門,再用文莉的這事做要挾,不怕文家人不把人給他。
就算文家人不願意,那他也要撈點好處的。
這事麻煩就麻煩在,文家的當家人,大隊長文建山還有文莉的幾個哥哥,都不好惹。
張栓子怕文家人,但又捨不得就這麼放棄把美人占為己有的機會,他想來想去,最後去找了張忠奎商量。
張忠奎是張栓子大爺爺,他十歲的時候,爹就沒了,張忠奎是除了張寡婦,胡杏花外對他最好的人,他對張忠奎敬重又信賴,在去張忠奎那裡蹭飯吃的時候,把這事說了。
張忠奎聞言,卻眯著眼打量了他一番,最後問他一句,是不是真的想娶文莉,為了娶到人,是不是什麼都豁得出去。
張栓子當然是想的啊,文莉從小就長得好看,在張栓子那一群人眼裡,文莉就是那天鵝肉,他們做夢都想香一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