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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啦?」
文莉腳跨進院門,就見謝清河正在前段時間江元搭的涼棚下坐著,手裡正拿著先前文莉閒暇時手繪的陶瓷杯在觀賞。看到文莉,他笑著和文莉招呼道。
他語氣溫和,笑容慈和, 一點沒有在軍中時說一不二的威肅,似乎在這個院子裡,他就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者, 長輩。
文莉原本還有些緊張的,這會兒看著謝清河臉上的笑, 她心裡慢慢平靜放鬆下來, 不至於手腳往哪兒放都不知道了。
「嗯, 回來了。」
「您怎麼在院子裡呢?進屋坐吧, 今兒有風, 屋子裡暖和。」
「這點風不礙事,部隊那邊的風可大,我多年吹過來的,早習慣了。」
謝清河擺了擺手,說道。
「我第一次來你們這小家,到處看看,挺好。」
謝清河說著,幾處看看又把視線落在他手頭文莉畫好圖繪的那個杯子上,夸道:「這杯子上的圖繪畫的不錯,圖案著色大膽特別,把這杯都畫活了似的,看著就讓人心情好,你畫的吧?」
文莉視線隨著謝清河視線看過去,抬手碰一下臉,尷尬的回了一聲:「是,我胡亂畫的。」
她前些時間閒的沒事,讓江元買了許多白瓷杯回來,畫連環畫找不到感覺的時候,她就描手繪,慢慢找感覺。
家裡這種杯子現在很多,她還給自己和江元的牙刷杯都畫上了,用的一種圖案,不同顏色,當情侶杯。
「我畫了好些只,您要不嫌棄的話,給您拿一隻用?」
「好啊,我很喜歡。」
謝清河沒拒絕,笑著應道。
這杯子明顯是留著自家用的,他能得一隻,四捨五入也是他們的家人了。
「嗯,那進屋吧,前些天我們自家種的早春茶采了些送來,我泡給您嘗嘗。」
「好。」
文莉無論是說話還是態度,處處周到,又恰到好處,既不隨意也不過於客氣拘謹顯得生疏,謝清河臉上的笑容越發深,都沒看後面跟著進門的江元,他放下手裡的杯就隨文莉進了屋。
「這是我前些天做的小餅乾和酥餅,您嘗嘗。」
文莉泡好茶,又去堂屋的柜子里拿了些小餅乾和酥餅出來,擺在了桌上。
「行,我嘗嘗,肯定好吃。」
「你上回給我做的那個板栗餅,味道可好了,我在車上就接連吃了好幾個,就可惜了,一下車,就被一個老東西給搶走了。」
謝清河一臉痛心疾首的說著,又從桌上拿了塊酥餅放嘴裡咬了一口,隨後就豎起大拇指:
「絕了,比我先前吃的那些金市酥餅都要正宗酥脆,這酥香,絕了!」
「我還以為上回你做的那個板栗餅已經是你的拿手點心了,沒想到你做酥餅也這麼會。」
那邊江元放完東西也進來了,聽著謝清河的花式夸,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在軍中一貫不苟言笑,誰都怕的一個老頭子,到了這裡,倒是變了一副樣子,江元頓了頓,坐過去:「快吃晚飯了,酥餅適當吃點就成。」
「上回那板栗餅幸好張老給您拿了走,不然照你那個吃法,得血壓上升上醫院了。」
年紀大了,身體多少會出些毛病,尤其是謝清河這種自槍/林.彈.雨里闖出來的,他有些病痛需要用藥,那些藥難免有副作用,血壓高就是其中一樣。
平時飲食都得多注意,板栗餅雖然能吃,卻不能多吃。
「你就向著那老東西。」
謝清河輕咳一聲,似有不滿的說一句,眼裡卻波光微閃,帶著動容。
原本還要拿酥餅再吃的手也收了回來,又看向文莉說道:
「江元出去接你,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吧,我正好這段休假,過來拜訪下江元姥姥,還打算把江元媽媽的碑重新立一塊,要在這裡叨擾你們幾天了。」
「您這話說的,您能過來,我們只有高興的,什麼叨擾不叨擾的。」
文莉先前猜到了謝清河是為江元媽媽的事過來,畢竟之前人離開的時候,提過這事,聽出謝清河沒打算去招待所住,她笑著道。
「我今兒買了不少菜,晚上我來燒,您正好嘗嘗我的手藝。」
「行,那我等著吃晚飯了。」
想了想,他又說道:「我聽江元說,你兄長他們也搬到這條巷子裡來住了,晚上叫到一起吃個飯吧,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沒到,連親家都沒見過。」
謝清河沒結婚沒孩子,現在已經把江元當作自己的晚輩甚至孩子在看待,對待文莉那邊的親人,他很重視。
「好,他們還沒下班,等他們下班了我過去叫他們。」文莉應下來。
江元媽媽的事情,文莉先前和文家人提過一嘴,他們都挺唏噓的。
得知對方過來了,文興民從家裡帶了一隻風乾兔過來加菜。
他們也沒把謝清河當做什麼高官首長的,就當是江元的長輩待著。
禮數周全,也不刻意奉承。
謝清河明顯很高興,本來不能飲酒的他都破例喝了兩杯。
臨睡前,江元去給他送洗漱的用品,他還在說,他這門親,娶得是真不錯。
姑娘好,娘家好。
要江元一定要好好珍惜。
——
當晚,謝清河在小院裡住下。
第二一早,由文莉和江元陪著一道去了江元媽媽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