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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爭回頭又看向文莉,她這幾天一直是一個人坐。
傅爭心頭一動,他倏然轉過身:
「文莉同志,你這位置有人嗎?不介意的話,我坐邊上?」
「我的位置被占了。」
傅爭說著,抬手往他位置的方向指了指。
文莉抬頭順著他手指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最靠左後面的位置上,一對男女手裡各自拿著一本書,兩人時不時偏頭看一眼對方,然後又相視一笑,顯然正是曖昧期。
文莉往周圍看了一眼,周圍不是沒有空座,就是每個位置上都坐著一個人,不確定對方位置上有沒有人,就要挨個問過去,和問文莉是一樣。
文莉前些天還有點不適應早起的作息,來得晚,都是一個人找了個單獨坐,她其實不在意身邊坐不坐人。
「你,」
文莉想了想,正要開口,這時,邊上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文莉循聲看過去,就見袁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不遠處,正靠站在課桌前看著她。
她嘴角掛著笑,帶著些譏諷看笑話的意味。
似乎文莉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沒人,可以坐。」
這是在教室,文莉不想和袁月掰扯,浪費時間,還鬧得難看。
主要是袁月也沒說話,等會兒人辯解是她想多還拿她沒辦法,於是文莉沒管她,語氣淡淡的回了聲傅爭。
「好,多謝了,我去拿書。」
傅爭臉上的笑重新露出來,他壓了壓心裡的激動,大步去了位置上拿書。
這麼一打岔耽擱,文莉沒看多久書,就上課了。
高考前,文莉的數學,物理都有江元輔導。
江元對文莉耐心十足,也特別了解文莉。
他知道文莉短板在哪兒,也知道該怎麼說,怎麼演練題型能讓她聽懂,記牢。
很多題型甚至需要記的公式,他都掰碎了,用最能讓文莉輕鬆記住還能掌握的方法去說給文莉聽。
文莉因此進步很大。
現在到了大學,學習高數,對文莉來說最讓人頭疼的玩意兒。
這時候江元還不在身邊,文莉連個問的人都沒有,她就有點捉瞎了。
教授在講台上講課,精彩絕倫,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她在下面,昏昏欲睡,兩眼發懵。
不是教授講的不夠好,是她有點卡卡的腦袋瓜實在不配。
文莉在努力撐著眼皮看黑板做筆記的時候,邊上,傅爭正在看她。
有一種人,就是初看驚艷,後面越看越讓人沉迷深陷的。
文莉就是這種。
離得近了,傅爭能清晰看到文莉清透潤白臉上的細小絨毛,她的側臉,眼型都特別美,哪怕再怎麼挑剔,都挑不出問題,骨肉均勻,線條清晰又不失柔美,精緻麗質,一排眼睫更濃長而卷翹。
這會兒她盯著黑板,全神貫注的模樣,透著無限吸引力。
傅爭坐在她身邊,連用力呼吸都不太敢,怕擾了她。
不過,盯得久了,傅爭也發現文莉的一點苦惱。
雖然文莉面上沒表現出來,但從她做筆記逐漸跟不上講台上教授講的,傅爭就察覺到了。
這位市狀元,自稱已婚的同志,她短板是高數。
老師說的,雖然她很認真,很努力,但,似乎,她依然,聽不太懂,跟不上.....
發現這個,傅爭再關注到文莉偶爾的咬唇,垂眼又迅速睜大眼再努力去盯看黑板的樣子。
他心頭莫名發癢,唇角不受控制的輕勾了起來。
須臾,傅爭抿一下帶笑的唇,拿了邊上的筆在本子上快速的寫了起來。
「同志。」
寫好教授在黑板上一道極限的運算,傅爭清清嗓子,去小聲的喊了一聲文莉。
文莉眼皮子又在打架了,聽到這一聲喊,她還以為在做夢,她眼睛努力睜了睜,沒理會。
傅爭在旁邊看著她一排鴉羽的眼睫垂下去又輕輕顫起來,顫煽一下又打下去,他忍不住又抿嘴笑起來。
「同志,文莉同志。」
傅爭又喊了文莉一聲,遲疑一下,他拿筆過去輕輕戳了戳她胳膊。
胳膊被戳了下,哪怕很輕的一下,文莉還是感覺到了,再加上那聲文莉同志,文莉陡然驚醒了,她猛地抬頭,片刻又偏頭朝傅爭看過去。
文莉是不喜歡有人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加上她被吵「醒」了,有那麼一點起床氣在,她有些沒好氣,也有點臉色不好。
她盯著傅爭沒說話,眼神卻在說著,你最好是有事,不然要你好看。
文莉先前犯困,哪怕她拼命忍住沒打哈欠,但眼裡也難以避免的有了淚意,這會兒一雙眼睛潤濕水洇,但哪怕這樣,也不難看出她這會兒的惱和凶。
傅爭不管在家還是單位,都是誰都不怕的性子,但這會兒,看著文莉這一雙眼睛,他莫名有些虛。
他不敢去看她,只把桌上的本子推給了她。
本子的一角牴到文莉手臂,她垂下腦袋看了一眼,注意到上面寫得是剛才教授說的一道極限題的解題過程。
梳理得相當漂亮,工整整齊。
用的方法和公式和講台上教授講的有所不同,但對她這種腦袋有點卡的人卻更好懂。
甚至因為這一份用不同公式做的解答,文莉還一下子通了,明白過來教授講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