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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看她一眼,江姥姥的牙其實已經掉了好些了,就那麼幾個能用的,也不能吃太多硬食。
他拿過一扇舅媽切好的西瓜掰了一半遞到她手裡:
「甜瓜也不能吃多,只能一點,您先吃一點西瓜,我給你刨。」
「行行行,你現在和你媽一樣喜歡管人了。」
外孫子管,江姥姥沒有不高興,還挺開心,她笑應道,接過西瓜吃起來,想起什麼,又說:
「行了吧,你不用管我了 ,照顧好莉寶兒才是,人家第一次上我們家來,可不能受了慢待委屈。」
「姥姥,我不用照顧,可以自己拿的。」
文莉忙道,也顧不得想那些有的沒的,她起身要去桌上拿一扇西瓜,那邊,江元就問道她:
「吃西瓜?還是葡萄?」
「西瓜。」文莉回他。
雖然葡萄紫紅紫紅的挺誘人,但她有點怕酸,不敢輕易嘗試。
江元就從裡面,挑了紅心的那塊,拿刀把籽剃掉,才遞給她。
想起什麼,又從兜里摸了塊手帕給她:「墊著吃。」
她今天穿的淺色裙,要滴了一滴上去,會很明顯。
她又愛美,到時候該著急了。
文莉接過手帕,順著江元視線看一眼她身上穿的裙子,才反應過來。
她剛才竟然沒想到。
該吃葡萄的。
擔心吃到衣服上,文莉吃的特別慢。
等她吃好,江元已經給刨好兩個甜瓜了,把其中一個甜瓜的心挑出來,取裡面最軟好咬的部分,切成小塊,放土碗裡,遞給了江姥姥,又給文莉的那個切成小塊小塊的,放她旁邊,他才自己三兩下把剩下的那部分吃掉,去了外面打水。
江姥姥趁這時候,小聲的問道文莉:「我這外孫,對你還貼心吧?」
「你別看他哦,表面又冷又硬的,不好親近,其實心腸好著,體貼著嘞,你們啊,要好好過。」
文莉愣一下,她看一眼已經在外面打水的江元,再看一眼他遞給她的帕子,她彎了彎眉,贊同的和江姥姥點了點頭:
「姥姥,您放心,我肯定和他好好過的!」
「那就好,那就好!」江姥姥樂得咧開了嘴。
像是達成什麼默契,江元進來的時候,兩人就沒說了,默契的吃瓜。
等吃完了,江元把江姥姥的那塊帕子遞給了她。
就拿了文莉剛才的紗巾給她擦手。
有江姥姥在,他沒親自給文莉擦手,只是接過文莉墊了西瓜的帕子,把它洗了,然後又去看了看文莉的臉。
文莉的臉曬傷不算嚴重,剛才給她冷敷過,這會兒紅已經不明顯,算是沒什麼大礙。
江元這才放心的移開眼。
江姥姥吃著瓜,悄默默注意著這邊,見狀不由又咧了咧嘴。
吃著瓜,陪著江姥姥說話,她偶爾再說些江元小時候的事,時間過得倒也快。
沒多久,江元舅媽叫了人去通知的江元舅舅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江元的兩個表弟。
他們和江元的舅舅有幾分像,都是國字臉。
中等個子的叫顧齊,今年二十一。
瘦瘦高高,臉曬得有些黝黑的叫顧西,今年十九。
顧齊今年剛定下,年底成親。
顧西還沒著落,不過他才十九,還沒過二十,也不著急。
他們一回來,堂屋立即熱鬧起來。
顧齊和顧西特別崇拜江元,回來簡單沖洗過,換了衣裳,就來了堂屋。
他們和文莉打過招呼,又去另摘了一串和文莉保證不酸的葡萄,來招呼文莉,就找江元聊起來。
江元姥姥見他們聊得開心,她也在一邊笑。
人老了,就喜歡看兒孫和樂融融的。
不過她腰還痛著,久坐不得,和江元他們說一聲,就回屋歇息了。
江元趕緊起身去送她,她不讓,擺一擺手,自己撐起身子慢慢的回了自己的屋。
堂屋裡就剩了幾個年輕人,兄弟兩個說起話來更沒了束縛,說的信息也多起來。
顧齊和顧西聽江元的建議,一個去找關係找人學了拖拉機,一個正和縣城裡下來的工程隊學電工。
他們都是放得開的性格,厚得下臉,加上江元給他們備了幾樣特別的禮,這兩件事很順利的辦成了。
現在兩兄弟正和江元說著他們最近學習的進度。
顧西說,施工隊那邊見他學的快,幹活麻利,爬杆子也快,剛才來了人和他說,讓他跟著他們去做臨時工。
一個月八塊錢,包吃住。
他已經答應了,今天過後,他就去工程隊那邊住,和他們去各個地方工作,學習。
一個月八塊錢,不算多,縣城一個臨時工十多塊,但顧西是為能學到東西,將來能紮根工程隊,就算不能,到時候回來公社這邊做個電工也是一份鐵飯碗的工作了。
當初江元就是這麼為他們想的,見他們這麼快就做到,他挺高興。
他鼓勵了顧西,又問顧齊那邊。
顧齊說他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大隊這邊還準備買拖拉機,大隊長答應他,等到時候讓他當隊裡的拖拉機手。
不過顧齊說,他還沒應下來。
因為大隊長的意思,似乎想用他這裡的關係,拖江元安排他家小兒子去運輸隊學開車。
文莉聞言,不由看向了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