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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東西,當年你犯下這錯事,還是我們當家的心軟,才沒把你這破事捅出來,如今你竟然還不知悔改,要來害我莉丫了!」
「什麼,五九年我們村的糧食被搜走是和張忠奎有關?」
「難怪,難怪他第二年主動拿辭掉村支書了,德不配位啊…….」
五九年的遭饑荒的事,在場的人現在想起來依然印象深刻。
當年本來就旱情嚴重,好在那時候文建山有前瞻性,他提前讓人種了耐旱的紅薯一類作物下去,還帶著人在山裡開荒,種了許多作物。
原本他們村是最有餘糧,不會挨餓的,但公社那邊不知道哪裡得來的消息,說他們村沒有按實際產糧上交,公社派了民兵下來搜剿,一時間,家家戶戶的糧食都被搜了個乾淨。
後來要不是文建山帶著大夥進深山尋吃的,救濟糧又及時下來,村裡的人估計會餓死一半。
沒想到,這罪魁禍首竟然是當年的村支書。
一時間,村裡的人都憤怒了,連幾個張姓都眼帶指責的看向了張忠奎。
「我沒做這事,你少胡扯!」
張忠奎難得有些慌了,他面上還算鎮定,但捏著的煙槍輕顫著,敗露了他的心虛,他算聰明,很快岔開話題:
「我知道你著急你小閨女,看不上我們栓子,看不上便看不上吧,這樣,你家小閨女,我做主,讓栓子不娶了行了吧。」
「但這是村裡的事,咱們村里處理了就是,你這樣鬧到派出所,多難看,要公社知道了,也得批評你。」
「更何況,栓子再怎麼,也姓張,我們是不可能看著他被冤枉的,他也不能被落一個這樣莫須有的罪名,要知道,張家人最愛名聲,我們還有很多年輕男女要婚配呢。」
張姓在村里本來就團結,張忠奎一句張姓年輕男女要婚配,立刻引起了眾多張姓人的共鳴,一時間,他們也顧不得追究多年前的事,一致對外:
「對啊,大隊長,我們閨女還要嫁人的……」
「我兒子也到成家的年紀了啊,要因為張栓子的事,毀了我們張姓的名聲,那還結個鳥啊……」
「就是啊,他們的說法都不一樣,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真的,栓子這人平時雖然不靠譜吧,但他膽子是很小的,哪敢做這樣的事,大隊長家的可不是好惹的。
如果栓子說的是真的,大隊長家的為了維護女兒撒謊了,那他一報警,派出所的人把栓子帶走了,那到時候就算栓子是清白的,我們也說不清了啊。
反正說出去,都是我們張姓出了個進了派出所的。」
這次在場的人,大半都是張姓的人,聲音響亮,看起來陣仗挺大。
張忠奎很滿意現在的局面,他又接著道:
「你看,建山,你總得顧慮村里所有的張姓對吧。」
「黑的說成白的,黑的說成白的,蒼天沒眼了,蒼天沒眼了,怎麼作惡的人不被天收了!」
張忠奎得意還高高在上的模樣刺痛了蘇桂蘭,她氣得眼前發黑,人搖搖欲墜,張秀和齊婭見狀忙扶住了她。
這事情出乎文家所有人的意料,文興國怒得雙眼爆紅,文建山整個人都冷了一個度,他看一眼自己快氣暈過去的老伴,又看向眾人:
「我文建山這麼些年,敢作敢當,造謠我閨女的事,是馬大花昨晚傳出來,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在這事上,我有證人,還不止一個,我沒有時間,也沒那麼大能量去臨時抓一個別村的,我們家還不認識的人,來為我閨女做偽證。」
「另外,我文建山不是嚇大的,警我已經報了,等會兒派出所就要來人,是非對錯,有經驗的人審了就會一目了然。」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忠奎臉上的笑僵住,他沉下臉:
「建山,我今兒就給你直說了,不管栓子到底救沒救你家閨女,我們張姓,今天都不讓你報警把人帶走,不單我們張姓,我們整個村子,現在有好十幾個二十個姑娘,男兒等著相看,我是不可能看著你把我們村子的名聲毀了的。」
「一個出了犯人的村子,出去會有什麼好名聲,你是大隊長,要為大局考慮,不能那麼自私。」
「對,你不能那麼自私,你女兒是人,我們女兒不是人啊,她也需要嫁人的啊。」
張中奎的話,極其煽動人,他看一眼一堆張姓站著的人群,不知道有誰喊了這麼一句,然後,立即有人附和。
一聲,兩聲,附和的人多了,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就被洗腦一樣,覺得有道理,都開始動搖附和:
「對,不能報警,不許報警.......」
「你們這是做什麼,這是建山和張栓子家的事,關你們什麼事啊,報警怎麼了?怎麼就不能報警了?」
場面一度不可控,和文建山交好,支持他的人忍不住了,張嘴替他說句公道話,但很快就被人回嘴了:
「你家兒女都婚配了,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就是……」
「反正我今兒話放在這,誰敢做出影響我閨女嫁人的事,我就要和他拼命!」
張姓里不知道誰這麼說了一句,支持文建山的人聽到回了句,不可理喻,強盜,結果被那人聽到了,撲上來就打。
文興國見幫文建山說話的叔伯被打,上前去幫忙,卻讓張姓人群里的人誤以為他是要和他們干架,一窩蜂的上來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