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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手錶票就挺難得了,江元剛定親就要給她買手錶就算了,這還讓她將就著用.....
她上輩子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怎麼感覺在江元面前就顯得小氣了呢。
文莉最後還是把手錶選了,沒有別的,沒手錶不方便,江元又真心想送,就當結婚聘禮了吧。
買了手錶,江元又帶她去買了一雙小羊皮鞋,布,雪花膏,甚至口紅,鵝蛋粉,凡是她能用上的,他都給買了…….最後去買了糖果。
文莉平時不缺糖的人,但看江元買糖那個架勢,她心都顫了顫。
好傢夥,水果糖大白兔糖直接十斤的買,找不到他帶給她的那種巧克力,他還買了五斤散裝巧克力。
這年頭,就是結婚也用不了這麼多糖啊。
江元就像個購物狂魔,帶著她瘋狂購物,比她上輩子自己興致來了去狂購還厲害。
有些東西她沒想過要買,但他太會挑了,每次都能挑到她心坎上,而且還不容拒絕的直接付了錢和票,她攔都攔不住。
沒多久,東西就裝了兩個大麻袋。
還好他自行車夠高,夠大,不然都弄不回去。
買完東西,江元又帶她去了一趟國營飯店,點了一份小酥肉,一份回鍋肉,還有一份蛋花湯。
吃完飯,再坐著歇了會兒涼。
江元出去一趟弄了兩瓶冰鎮汽水,一個西瓜回來,讓國營飯店的人幫忙切了,吃了,也差不多到了半下午。
這會兒太陽依舊曬,但有了些微涼風,江元給她找了塊遮陽的紗巾,又給她車后座棉墊下面綁了兩瓶冰鎮汽水,才載著她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東西太重,還是江元累了,返程江元騎得特別慢,越臨近到家,他騎得越慢,到後面,文莉感覺他騎得比人下地走還慢了。
江元在前面,她也看不到他臉上神情,但她明顯感覺他狀況不對。
文莉猶豫著要不要問問他,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她下來走一會兒。
這時江元在騎到一片松樹林的時候,主動停了下來,他轉眸看向她,眼裡濃霧深,有些看不清他的情緒:
「我,能和你談談嗎?」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文莉沒拒絕,她感覺得到,江元這會兒不太好,他神色肅然,眼神微有黯淡,和她昨晚做的夢竟有些重合。
江元沒讓她下來,他自己下來,推著車到了一從松樹下,在文莉要下來的時候,他下意識伸了伸手,但伸到一半,他不知想到什麼,又垂下了手,微握成拳。
「你怎麼了?」
文莉下了車,把蓋在臉上的絲巾拿下來,納悶的看向江元,不知道怎麼先前好好的人,突然就不對了。
江元看向文莉,她正望著他,眼裡有關心,有疑惑,隱隱的還有著不安。
江元也知道自己這樣唐突,嚇著她了,但他隱忍一整天,到底想先從她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江老頭怯弱,但他的擔憂,其實不是沒有道理。
他逼李燕紅和江老頭離婚,把她攆出江家,在他是必須做的事。
但在旁人眼中,看熱鬧過後,就會覺得他無情,心狠,手段毒,容不下嫁進江家快二十年,還給江家生了孩子的後媽。
他名聲本來就差,這事傳出去,他名聲只會更差,文家能不在意先前他那些壞名聲,但未必不會在乎現在的。
尤其他們那麼寶貝她。
他們會想,他連在他們家十幾年的後媽都能攆,以後會不會那麼對他們的閨女……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旁人沒親眼看過現場,不知道具體,在他們眼裡,李燕紅就是弱者。
他別的不在乎。
他只在意小姑娘,在意她會不會嫌棄他的差名聲,讓她跟著受人指點。
在意她會不會也覺得他無情,狠毒,會不會因為這個,怕他……
他今天,帶著小姑娘吃飯,給她買衣裳,買手錶,鞋子……竭儘可能的給她最好的,給她買齊。
除了因為她就該用最好的,值得這世間最好的。
還因為,他也怕。
怕這是他最後一次,有機會靠近她,給她他所能給的一切。
「沒什麼,我就是想告訴你一點事。」
捨不得嚇著她,江元輕輕吸口氣,和緩下神色,看向文莉。
「先前我和文叔,嬸子談的時候,說過我們家會分家的事,文叔和嬸子有和你說嗎?」
「嗯。」文莉點了點頭,不過不是她爹媽告訴的,是大嫂說的。
她大嫂覺得挺好,不用伺候公婆,她也是這麼想的,畢竟聽大家說,江元的後媽挺厲害的。
難道是分家出什麼問題了?
文莉正要問,就聽江元說道:「昨晚,我們家分家了。」
這麼速度!
文莉驚訝的抬眼看向江元,就見他手撐著旁邊的松樹,看著遠處的一叢叢松樹,又說道:
「然後,我爸和我後媽離婚了。」
!!!
話說到這裡了,江元以為自己後面的話會很容易說出口,但沒有,他心頭沉沉的,像壓過一塊又一塊的巨石,喉嚨也像含了砂礫,讓他半晌吐不出字來。
好一會兒,他才狠沉一口氣,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我做主讓他們離的。」
江元轉眸看向文莉:「這事鬧得挺厲害,村里人這會兒應該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