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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文莉的二哥文興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農村人,沉穩從容,和他大兒子差不了幾分,他對這樣的人,下意識就不敢接觸。
但他看一眼一旁生得漂亮明艷的文莉,再回想起大兒子今天破天荒的反常和他對待文莉那罕見不同的態度,心裡忽地一動,便鼓起勇氣和文興民攀談起來。
文興民平常沉默,但真正和人攀談交流起來,卻遊刃有餘,於是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在等江元回來的功夫,文興民已經把江元的信息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文莉在一旁註意到,想上前打斷,但她步子剛挪動,文興民一個眼神看過來,她腳步又停了下。
家裡面三個哥哥,大哥文興國是真老實,有什麼是什麼,三哥文興遠無腦寵妹,心思不深,只有二哥文興民,平時寡言少語,對小妹也寵,但也是最看不透的一個,似乎有種天然讓人怕的氣場,文莉和他相處,會格外注意自己言行,以免被他發現自己和原身的不同。
這些時間,文家人給到她的溫暖,讓她心裡有了一定歸屬感,大概因為原身殘留的記憶,她把文家人也當做了親人,但依然抹滅不了,她不是原身的事實。
哪怕她和原身很像。
在江老頭把江元的情況倒了個七七八八,文興民開始問起江元感情經歷的時候,江元騎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回來。
江老頭看到了,問他車哪裡來的,江元含糊回一聲借的,就招呼文興民可以走了。
文興民也不耽擱,和江老頭打聲招呼,就喊文莉上車,載著她先一步走了,江元隨後跟上。
江元腿長,騎車速度快,文興民心裡存著點男人不能輸給男人的心思,也蹬得車輪飛速的轉,沒多久就到了鎮上派出所。
文建山退伍回來,最開始在派出所後勤待過一段,後來不放心家裡才回來做了大隊長,他在鎮公安局認識一兩個人,這些年關係也沒斷過,文興民先前還陪文建山一起去那兩家人那裡吃過飯,只是今天有些不湊巧,文建山認識的兩個人都不在。
準確的說,一整個派出所,除了一個負責案件登記工作的老民警,沒有一個人在。
按理說這是不應該的,這會兒時間還不到九點,鎮上派出所的人應該剛上班不久。
文興民上去和老民警詢問,對方沒告訴他所里怎麼沒人,只說了他認識的那兩個叔叔的信息,一個前兩天請假了,一個去外面出任務了。
這時候的人,聯繫都靠兩條腿,事情急,文興民也不能幹等著,就和老民警說要報案,把具體的事件說了一遍。
老民警做了登記,就說現在所里抽不出人,等晚些派人過去看。
所里沒人,出警慢,這是沒辦法的事。
可文莉被污衊的事不同於別的案件,最耗不起時間。
尤其村里人閒話多,多等半天,小妹的事估計就會被變一個版本流傳出來,那是他不忍受的。
何況這會兒,文父應該已經在村里找了村里老人和幹部,聚集了一堆人和張家掰扯這個事了,而派出所的人過去,是自證文莉清白的最佳手段。
不單能解決掉張栓子這個癩子,還能平息村里如今對小妹的各種揣測。
如果沒有派出所的人過去,照張姓在村里占下的一半人,偏幫,文家不一定能討到好。
文興民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掏出煙來要遞給做登記的大叔,拜託他幫忙找兩個人現在就跟他們一塊兒去村里做調查。
老民警沒接,他看一眼一旁站著的花一樣的文莉,比花還漂亮的小姑娘,換作他閨女,他估計得和人拼命,將心比心,老民警態度更好了幾分 ,他輕嘆一口氣,和文興民說了實話:
「真沒法,我們這是鄉鎮,所里本來也沒幾個人,本來就有兩個請假,忙不過來了。」
「這昨晚,肉聯廠還發生了一件嚴重盜竊奪命案,這事挺大,把縣裡都驚動了,上面命令必須儘快破案,抓到人,這不,今天所里的人全都出動去查情況了。」
「這樣,等人一回來,我就和他們說,儘快過去。」
文興民平素沉穩,遇事都穩得住,但這回事情關乎到文莉的,他心裡就有些燥,都沒管邊上的江元,自顧自的拿出煙來點燃,深吸了口,沒吭聲。
等人回來……
出去查案的人,很可能一查就是一天,等到人回來,人到了下班的點了,誰還樂意和他們再累一趟。
今天不去,那村里文建山搭起的台子唱不下去,事情就大發了 。
文莉也有些失落,她以為到派出所說了情況,他們就能很快派人去村里了。
不然張栓子聽到信,跑了怎麼辦。
「那大概要等多久啊?」
「元哥,你怎麼來了?」
老民警還沒回話,不大的廳里突然響起一道響亮的男聲,然後就見一個穿著一身藏藍警服的瘦高男人從外面進來,快步走向江元。
「亮子。」江元和他打招呼道。
「元哥,你來找我的?我還說等忙完這段去縣城找你呢。」
「我來辦點事。」
江元似乎和亮子挺熟,沒和他過多寒暄,直接說道。
「這小姑娘前幾天救一小孩,落水被我救了…….」
江元簡短的把事情說一遍,這邊亮子已經拿過老民警登記的卷宗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