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這,建山啊,你這是沒必要啊,栓子救了莉丫,這是事實,事情都出了,雖然栓子家不對,把這事說出來了,沒捂著和你們私下商議親事,也不至於弄到這一步啊。」
「我呸,誰說我家莉丫被這個該吃木倉子的救了。」
蘇桂蘭扔開張寡婦,呸一聲:
「我們文家,做事敢做敢當,我閨女三天前確實去了小河邊,但她不是一個人去的,同行的還有我的大孫子虎子,那天她也確實不小心落水了,但那是為了救人,這救的人,我們今天也請來了......」
蘇桂蘭指著柱子,把事情又說了一遍,之後,又拜託柱子和柱子爹把那天落水的事仔細說一番。
柱子和柱子爹在來的時候,已經聽文興國說起文莉回去路上因為被人撞見,就被污衊名聲的事,聽到蘇桂蘭的拜託,他趕緊帶著柱子把事情經過說出來。
柱子爹是後面去的,前面說的主要是柱子,實際柱子自己記不太清文莉當時怎麼下水救他的了,但他卻牢牢記得,在他陷入昏迷的時候,有一雙手緊緊摟著他。
他知道那是虎子姑姑,現在她因為救他被人害了,他要幫她,所以哪怕在場的人很多,一雙雙眼睛盯著他,他很緊張,但他依然忍著害怕,儘量語句清晰的把他落水和被救的事說了出來。
後面他清醒之後的事,就由他爹詳細描述了。
柱子和柱子他爹說的都很細,任人都能聽得出來,這是編不出來的話。
在場的人開始議論起來,有說張栓子不是人的,有的想起張栓子平時做的那些偷雞摸狗的事覺得厭惡,罵這樣的人就該進監獄的。
張姓的人在一旁聽到,臉色就很難看了,他們張姓在村里一直很強勢的,現在出了張栓子的事,會沒臉狠一陣了。
「怎麼可能,你們撒謊,你們家莉丫就是被我家栓子救了,別不想承認.......」
知道文家報警過後,張寡婦也很慌,但她又沒那麼慌,因為就她知道的,張栓子確實救了人,沒有敗壞文家人什麼,報警她也不怕。
可現在文家說,沒有這回事,救那丫頭的另有人,尤其是,他們請來的人證還說得有模有樣的,她就慌了,這和她知道的不一樣,顧不得渾身的痛,她激烈的反駁道,又看向張栓子:
「栓子,你快說,你那天怎麼救的莉丫,還有,那天她穿的什麼衣服,對了,你不是還脫了衣裳給她穿嗎。」
注意到老娘急切的視線,張栓子眼神閃躲了下,但到這時候,他已經回不了頭,只能像和他大爺爺說的那樣,咬死了不承認。
「對,確實是我救的她,那天我還把我自己身上穿的衣裳給她穿了,那天她自己穿的什麼衣裳,我不知道,因為我把她撈起來的時候,她身上......啊!」
張栓子話沒說完,就被氣怒的文興國衝上來狠踹了一腳。
「人證都在這了,還敢瞎掰扯我小妹,你是當我文家的人都死了?」
「栓子,栓子。」
張寡婦見張栓子被一腳揣在地上爬不起來,急的不行,她撲過去,抱住張栓子。
「什麼人證,隨便找一個人出來,就是人證了,那我們也有,我弟媳馬大花就是,她也可以作證,我家栓子確實救了那莉丫。 」
張寡婦這些年能游離眾多男人間沒出一點事,本身是有手段的,她現在已經不管事情真相是不是兒子說的那樣,一個勁就想把水攪渾,還又看向旁邊站著的幾個張家人。
「大伯,張二哥,張五哥,你們可不能看著我們孤兒寡母的這麼被人欺負啊,好好的救個人,還救出仇來了。」
「要是栓子他爸還在,哪會看著我們孤兒寡母這麼被人欺負啊,當年栓子爸在的時候,和他最好的就是你們了啊。」
張忠奎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張栓子是他這一脈唯一還算完整的孫子,他掐著菸斗,又看向文建山說道:
「建山啊,我們不是不相信你,可栓子這人我知道,他平日是遊手好閒的,但他絕對沒有那個膽子瞎掰扯這種事。」
「什麼意思,這是說我文家撒謊了?」
蘇桂蘭氣得險些跳起來,她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如今人證都在的情況下,這群人還要顛倒是非。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覺得,是不是哪裡有誤會,你們愛惜莉丫的心我理解,不想把莉丫嫁給栓子這個只有個老娘的受苦,我也理解,但是,這事是可以好好說的啊,何必弄得這麼難看呢。」
「忠奎叔,我敬您是聲叔,可也不能容忍您這麼顛倒黑白。」
文建山面色鐵青,「莉丫穿回來的那件衣裳,還在我們家放著,給她衣裳那人,我們也知道是誰,你們胡亂攀扯,我們也沒法子,既然這樣,那就等派出所的來吧。」
「一件衣裳,到底是不是莉丫那天穿的那件,誰又知道呢?」
張忠奎早年沒少做過黑的說成白的事,他面不改色的回道。
「我呸,你這倚老賣老的老東西,顛倒黑白果然你最在行哈。」
蘇桂蘭氣得破口大罵,她也顧不得別的了,反正她是決不允許小閨女被污了清白的,她直接揭了張忠奎老底。
「你今天乾的這事,和五九年的時候,和公社的人說我們糧食產了萬斤有什麼差別。
老東西,當年因為你,咱們村糧食被收走,村里人險些被餓死,你不吸取教訓,今天還把這顛倒黑白的功夫用到我閨女身上,你也不怕天收了你,再下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