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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拿出來是款女士手錶,還真是為女方準備的。
說到這個,毛蘭花也實在沒辦法,這是趙軍給他媳婦準備的,人家就是買了塊女表回來,毛蘭花也不能說她會將聘禮換掉以後這表會落到趙明手上,只能想著等婚後再拿去城裡換,或者賣掉重新買。
而姚母卡頓住是因為午飯過後,她聽到小兒子房裡又吵起來了,兒媳說她當初嫁進來都沒有手錶,她現在還是老師,她想讓小兒子去找晴天要那塊表。
那是男方送來的聘禮,姚成田怎麼開得了那樣的口,所以夫妻倆在房裡吵起來了,姚母明顯看到小兒子脖子上又多了道抓痕。
姚晴天自然也聽到了一些。
這個三嫂她上輩子還真是了解得少了。
姚母的欲言又止的樣子,姚晴天裝著看不到,她戴著手錶喜悅地欣賞了半天,然後一臉小兒女嬌羞的摟著姚母的胳膊,往她身上靠,撒了半天嬌。
「後天都從這邊出嫁的話,到時候誰走前面誰走後面呀?」
「按說趙軍是大哥,他走前面也是應該的,不過你婆婆說了,必不讓你們吃虧,雖然趙軍走最前頭,但是她侄女走最後面。」
聽了這個安排,姚晴天整個震驚了。
所以趙軍毛婷婷一四名,她和趙明二三名是吧?
這樣奇葩的主意也真只有毛蘭花那個腦子有毛病的人才想得出來。
就沒有人覺得這樣排很嗎?
姚晴天嗯了一聲,對著小指頭問了另外一個話題。
「媽,你說到時候我和毛婷婷一起,那個嫁妝會不會明顯看得出哪個是她的哪個是我的,會不會差距很大?聽說她家裡給她準備了不少東西……我有些擔心,會被人拿出來說事,畢竟今天送聘禮的事都被拿到酒桌上說笑了。」
這下姚母也卡殼了。
今天他們家是風光了,所以幾杯酒下肚難免得意。
「我們給你準備的也不差,新被子都倆整套了,必定不會被比下去,再說她到了我們村出嫁有沒有相熟的小姐妹過來還不好說。」
姚晴天點了點頭,小聲嘀咕道:「早知道趙家會送手錶過來,我們家應該出錢買輛自行車,趙明去學校正好用得上呢。」
姚母聽了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她轉頭詫異地看向女兒。
大兒子那邊計劃了很久買輛自行車,到現在都還敢定,今年收成不錯,等賣了棉花和糧食是打算去看看自行車,原本姚母擔心只買一輛的話怕小兒子兒媳有意見,若是給他們補上一塊表想來小兒媳也不會說什麼。
此時姚晴天卻低著頭,還在撥拉她手腕上那塊寶石花手錶。
聽說這手錶不便宜,差不多抵得上一輛自行車的價格了。
姚母深吸一口氣,再不好打那手錶的主意。
「我柜子里有幾批花色還算鮮嫩的新布,回頭添在你嫁妝里,我再私下裡給你六十塊錢,你嘴把緊點,別讓你幾個嫂子知道了。」
沒辦法,原來製備的那些勉強也說得過去,可沒料到趙家如此大手筆。
何況像閨女說得,到時候兩對新人一起走,那差距一目了然,別回頭趙明好不容易撐起來的臉面反而給他們丟回去了。
隔天,毛家一大家子低調地來到下灣村,在余家老房子裡安置下來,姚母還抽空去看了下可需要幫忙,回來後又給姚晴天拿來兩床新背面和枕套。
姚晴天一臉歡喜地收下了。
那邊怎麼忙亂姚晴天不得而知,作為待嫁女,這兩天她沒再外出洗衣服或者打豬草,就窩在院子裡打掃家中衛生。
很快到了第三天,出門子的日子。
一早姚晴天起床後便乖巧坐在床邊,等姚家嬸娘來給她梳頭,紮上嶄新的紅頭繩,還插上了兩朵紅絨花,白淨的臉蛋打上薄薄的胭脂,更顯紅潤水嫩。
一身大紅的棉襖,特地打薄做了收腰處理,穿在身上喜慶又嬌艷。
這些衣服頭飾兩邊是一樣的,都是趙軍準備的。
這輩子姚晴天還沒見過毛婷婷,在她記憶里的的毛婷婷漂亮中帶著嫵媚,這些都是天生的,姚晴天也不打算做那效顰的東施,反正她也不差就是了。
她得打起精神站好在娘家的最後一班崗,出了這個門,她就要步步為營了,因為她沒有能退守的地方。
手邊放著幾十份紅手帕和小盒的香脂,這些是要散給今天來看新娘子的小姐妹和家下嫂子、嬸娘的,至於小孩子也準備了花生、糖果等。
所以一上午,姚晴天其實不得閒,並且她早飯也只是吃了兩個雞蛋,水都不讓多喝,說怕到時候不方便。
外面鞭炮聲響起了,男方迎親的來了。
姚晴□□窗外看了眼,人頭攢動,她並沒有看到趙軍。
坐回床上,姚晴天無意識地卷著薄棉襖的一角,心中一片茫然。
她又要嫁人了,這次沒有對新生活的忐忑與憧憬,更多的是一種對命運的抗爭。
都說嫁人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上輩子,她這第二次投胎連帶著將第一次投胎的福運和底氣都扼殺了。
那麼今天第三次,將是結束也是新生。
此時門口傳來一陣喧譁聲。
姚晴天抬起頭朝門口望去,看到穿著一身簇新中山裝的趙軍站在門口,他身壯腿長的,走在最前面,一個人堵了大半個門,姚晴天重生回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真正哭過,這一剎不知道為什麼控制不住淚腺似的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