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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愛跑娘家,肯定是想著分家的事,讓娘家出主意,媽會高興?
其實這個時候分家,對於你和我二哥來說是好事。
家裡東西雖然不多,可也有幾樣值得人惦記的,房子不說了,有定數的,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我爸窯廠的工作——大哥忙不過來,三嫂瞧不上,總不能大嫂一個女的上吧?
再有就是家裡的田地了,按人口分的,大小面積也沒有可爭執的地方,可爭執的是位置,田地有肥沃、貧瘠之分,還有遠近的差別。
再有就是我爸媽和我名下的那份田地,自古以來老人都喜歡跟著老大,可這也不是法律明文規定不是,更多的是父母願意跟誰就是誰。」
要說那窯廠的工作,自小姑子說過一次,高蘭妹就心裡火熱火熱惦記著了,這公婆和小姑子名下的田地她卻是從不敢想的,能保住自己家三個女孩子名下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老人現在還年輕力壯,能幹活能照顧小孩,誰不想老人跟著,可這事羨慕強求不來的,誰讓人家投胎跑得快。
聽小姑子的意思難道讓他們去爭取讓兩個老人跟著分到他們房?
這怎麼可能?要說跟著老三姚成田還說的過去,她和姚成軍最不得家裡老頭老媽喜歡,他們怎麼可能不選有孫子的大哥而選全是孫女的二兒子?
「我媽先前看重大嫂,是因為她對我大哥好,一心一意為著他們的小家。」
高蘭妹忍不住插嘴道:「不是因為她命好生了兩個兒子嗎?」
姚晴天聽了高蘭妹這話但凡她不是和陳玉有過不去的坎,就不往下說了。
「你首先得自己把這個思想轉變過來,你做娘的都覺得女孩不如男孩,你讓別人怎麼想?
兒子怎麼了女兒又怎麼了?郭嘉分田地不都一樣一人一畝四分嗎?女孩少一分一厘嗎?考大學不也是一樣考嗎,男孩子能加分還是怎麼的?」
高蘭妹被熊得慚愧地低下頭。
姚晴天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你再看大嫂現在天天和我哥吵,三天兩頭回娘家,你是我媽,你看著會高興嗎?」
這點高蘭妹還是知道的,婆婆哪怕表現得再喜歡哪個兒媳婦也是虛的,不可能超過兒子。
如今大嫂著像了,如果她真的繼續這樣鬧下去,不說大哥會不會寒心,公婆大概率會惱的。
老人都不會喜歡兒子們分家,但是樹大分枝,這家肯定是要分的,就看誰先提出來,大嫂很明顯按捺不住了。
所以她只要像小姑子說的,表面上按兵不動等著大嫂鬧起來,私底下卻要多多在公婆面前刷好感和哭難處,說不定真能如願成為分家後的最大贏家?
能說得姚晴天都說了,這人能點醒最好,點不醒就拉倒。
姚晴天也是看上輩子他們夫妻好處一點沒得,最後還得管兩個老的連帶著三哥家兒子祖孫三人的吃喝拉撒的份上。
孝順的人不該最後得不到好還被人罵愚孝。
上灣村趙軍家裡,蓋廚房和院子的材料已經備齊了,人手也到位了,趙軍一到,便放炮挖地基了。
姚晴天還在娘家沒回來,大家只當趙軍還沒將人哄好,反正挖地基這樣的事,男人在場就行了。
不過趙軍也說了,等廚房蓋好,能生火燒飯了,他媳婦就會回來,還說他媳婦燒得一手好菜,到時候請大家來家裡喝酒,他媳婦掌勺。
難得今天也在家裡幫忙的趙大強出來證實:「趙軍家的,的確燒了一手好菜,上次中秋節他們家那紅燒肉……」
今日周末,趙明沒有去學校,在房裡關了大半天,大中午還和毛婷婷廝混了一番,這會剛心情好點出來透口氣,便聽到趙大強的這段話,自然而然地,趙明想到了中秋節那場落水。
那天的狼狽至今歷歷在目。
原來,趙軍從那時候就開始算計上了?或許不止,或許更早的時候。
趙明又想起房裡的毛婷婷,蠢而不自知,趙軍能聯合她設下這等毒計,他也可以反利用回來。
趙明臉上重新掛起溫和的笑意,從容地走到熱火朝天的西邊大夥幹活之處。
有孩子在趙明班上上課的家中看到人過來,不管心裡想什麼,表面上一絲不漏,熱絡地打招呼:「趙明!」
「我就說今天周末,怎麼沒看到你,還以為你去前灣村了。」
「沒有,今天不上課,我在房裡批改孩子們交上來的作業,臨近期末了,得抓緊點。」
說到孩子學習上的事,沒有家長不關心,趙明說的每一句話都有人在認真聽著、附和著。
趙明有些得意地看向邊上忙活著挖土的趙軍,他早該出來,做錯事的又不是他,覺得沒臉見人的也不該是他,需要天天去岳父家伏小坐低還哄不回媳婦的人才丟人,並且沒人同情。
或許不止毛婷婷,他還可以聯合姚晴天讓趙軍體會下什麼叫做真正的人財兩失。
趙明想什麼,趙軍完全不關心,從他真正把毛婷婷這個女人娶回家,趙軍就知道趙明徹底完了,不止他的教書生涯,整個人生都能看到盡頭了。
不完他也能推動他完完。
毛婷婷那個女人背後相好的一大堆,好講話的不講理的葷的素的都有,妯娌間相處都各種問題,何況這種表兄弟大家庭,趙明沾上了再想甩開就不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