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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韓卿看清偷襲的是什麼,劍光已然划過,將偷襲的妖獸斬為兩截!
「是三階妖獸疾風貂?」
看著斷為兩截卻還在地上嘶吼咆哮的妖獸,韓卿後背沁出一層冷汗,「我的神識完全沒有感知到它,難道這隻疾風貂會隱身?」
「不,因為它早就死了。」
葉子涵走到還在掙扎的疾風貂跟前兒,一劍下去將小獸的腦袋劈做兩半,一顆圓溜溜綠油油的種子從原本該是妖丹的位置滾落出來。
說來也怪,種子離體剎那,之前還活蹦亂跳的疾風貂立刻皮肉消融,變成一副散發著腐臭味的骨架。
「……是這種子操控了疾風貂?不對,你說是早就死了,那是這種子能附著到死物身上操控它們?」
腐臭氣太濃,韓卿忍不住皺著眉抬手在鼻前扇了幾下,「子涵,這種子是什麼來歷?」
韓卿邊問邊回頭去看葉子涵,結果發現他盯著已經變成骨架的疾風貂,神情竟有些說不出的凝重。
「子涵?」
她輕聲喚道,「你怎麼了?」
「沒事。」
葉子涵回過神來,沖她微微一笑,「這種子是一種非死非生、非妖非魔之物,能寄生在各種生靈身上,不限於死物,我以前在西荒遊歷時曾見過,當地人稱呼它們為『荒種』。」
「荒種……」
韓卿低下頭又去打量那粒種子,「相隔那麼遠,它們是怎麼從西荒跑靈竹府來的?難道有西荒的人混進來了?」
「可能吧。」
葉子涵眸光微斂,手腕一沉用劍尖扎碎那粒荒種,「被荒種寄生的生靈非死非生,無法用神識探查,只能用肉眼捕捉,你要小心些,不要被這些東西碰到,荒種是可以通過接觸寄生到修士體內。」
「這麼嚴重嗎?」
韓卿聽得雞皮疙瘩亂冒,趕緊從雲水戒里掏出幾張防禦符籙給兩人都貼上,「昆吾界的修士對荒種知之甚少,子涵,咱們得想辦法把消息散出去,好叫其他人有所準備。」
葉子涵聞言看向韓卿,見她眉宇間的確浮著一片焦灼之色。
方才那急切之言,竟是她的真心話?
葉子涵眸底暗紅色一閃而過,「阿卿,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乎他人的死活了?」
「我什麼時候不在乎別人死活了?」
韓卿下意識回了一句,而後才反應過來,葉子涵說的是當初的韓卿。
當年那個一心復仇的韓卿,的確目空一切,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包括自己的。
「葉子涵。」
思及此,她抬眼看著葉子涵正色解釋道,「人是會隨著時間改變的。」
「是嗎。」
葉子涵看著她的目光幽暗宛如無底深淵,「那你能,變得更……」
嘭——!
一聲突兀的巨響打斷了葉子涵的話,同時有數百道金光自不遠處升上高空四散飛去,其中一道不偏不倚,正衝著兩人而來!
「是旭明宗的千里傳音符!」
韓卿看出金光身份時,那一點金光也已飛至兩人跟前炸成一團小火花,同時裡面傳來一個女聲——「來人!來救人啊!」
金光發出求救訊號後並未泯滅,轉而化成一隻金色小鳥掉頭衝來時路飛飛停停,儼然要給收到訊息的人帶路。
「這聲音是林楚楚的。」
韓卿立刻分辨出聲音的主人,正是蔣雨晴閉關當日送東西給她的那個女修,「人就在附近,先過去看看!」
葉子涵劍指一揮,一道劍氣打出將小鳥當場擊碎。
韓卿即將邁出的腳一頓。
怎麼,這人是不想去嗎?
這疑惑剛在心頭升起,韓卿的後腰便被緊緊攬住,葉子涵不由分說抱著她騰空而起,直奔林楚楚求救之處飛去。
看著防護陣外不斷撲過來的妖獸群,林楚楚眼底漫起一片絕望。
此前,她跟著蔣雨晴一道前往秘境深處取秘寶,沒想到半路遇到一個不明身份的年輕人,那年輕人看起來修為平平卻手段詭譎,一手陣法使得出神入化,竟輕而易舉將她們整隊人困住,危機一刻,蔣雨晴憑藉遮天傘與天音無相琴為幾人殺出一條生路,將林楚楚沈素心等人送出大陣,可她自己卻為了支撐遮天傘無法脫身,最終被陣法困在其中。
脫身逃出後,林楚楚立刻發出求救訊號,呼喚旭明宗同門前去救助蔣雨晴,怎料同門還未趕到,就遇到了詭異至極的妖獸潮。
這些妖獸仿佛擁有不死之身,不管她如何拼殺都無法擺脫,若不是半途遇到的一小隊鏡竹宮弟子施以援手,恐怕她早就要葬身妖獸潮中,然而好景不長,隨著妖獸潮連綿不絕地來襲,鏡竹宮弟子們也傷的傷死的死,如今只剩下一名金丹期女修跟她一起勉力支撐著防禦結界。
「這結界恐怕撐不到同門來援了。」
啐出一口血,林楚楚以劍拄地站起身來,將一張閃著點點金光的符籙遞到身旁女修手中,「道友,一會兒我去將妖獸引開,你趁機脫身,若事成,請將這張傳音符激發,我師尊……就等著它救命了!」
「既是救命的東西,為何不現在就發出去?」
那鏡竹宮女修看著被放入掌心的符籙,目露猶豫之色。
「之前那張求救符已經讓獸潮都聚攏過來,現在再發一張,咱們就一個都別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