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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離感受著路上微妙的氛圍,忍不住對焉九道:「好像不太對勁啊,如果只是失竊案,影響也有些太大了……」
焉九若有所思,「再往前走走看看。」
他們沿著鎮中的主路走了約一刻鐘,才看到一家生意蕭條的客棧。
店小二看到客人,勉強打起精神,擠出笑來。
「兩位仙師可是要住店?」
焉九點點頭,「兩件上房。」
店小二取咿嘩了鑰匙,便領他們上樓。
長離聽著樓梯在幾人腳下咿咿呀呀作響,甚至能看到木板上的浮灰隨著走動揚起,讓她的鼻子不禁有些痒痒。
焉九也注意到了腳下的無人打理的灰塵,開口問道:「鎮上不常來外人嗎?」
店小二領著他們往走廊東面走去,「失竊案剛發生不久時,也有仙師來過,後來沒查出什麼東西,漸漸就沒人來了。」
焉九想到路上行人的異狀,又問:「我看路上的人皆是行色匆匆,可是因為失竊案的緣故?」
店小二用鑰匙打開東頭第一間的房門,「是,昨日鎮西的王老爺家又失竊了……」
店小二一邊說著,一邊壓低了聲音,「不過可這回丟的不是物件,而是王老爺的小妾。」
焉九和余師兄交換了一個眼色。
丟人和丟物,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了。
店小二將兩間客房的鑰匙給他們。
「兩位仙師若是為案子來的,可去鎮上的府衙問問詳情,出了客棧一直往北走就是。」
店小二離開後,焉九和余師兄進了房間。
焉九直接道:「為了節約時間,我們不如分頭行動,師兄你去府衙,我去王老爺府上,晚上再回客棧會合。」
余師兄點頭應下,「如果有事,我們便傳訊符聯繫。」
余師兄先行離開了。
長離看著小鎮上空昏黃的天色,感嘆道:「本以為是來找物,結果還得找人。」
焉九抬腳往鎮西地方向走去,「兩個看起來都不太容易,希望今天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紅山鎮不大,焉九沒走多久,就看到了王老爺的府邸。
和紅山鎮其他樸素的民居相比,王老爺的府邸可以說是全鎮最氣派的建築。
門口立著兩座高大的石獅子,高大的紅漆正門看起來是新刷過的,還散發著淡淡的漆油味。
長離下意識皺了皺鼻子,「這漆味真不好聞。」
焉九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個裝了薄荷葉的小荷包,三兩下套在劍柄上,「用這個遮遮味。」
清爽的薄荷葉驅散了那股刺鼻的漆味,長離頓時好受了許多。
焉九上前叩門,一個門童將側門打開一條縫隙,「你找誰?」
焉九亮了亮歸元劍宗的腰牌,「我來調查府上的失竊案。」
門童看到腰牌,回道:「稍等,我去問一下老爺。」
沒多久,紅漆正門就打開了。
一個身穿綢緞,滿身富態的中年男人笑容滿面地走了出來,「仙師大駕光臨,王某有失遠迎。」
隨著王老爺走近,長離隔著一荷包薄荷葉,都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薰香。
她這回忍不住了,重重地打了一個大噴嚏。
焉九的腳步不由得頓了一下。
王老爺見狀,也停下了腳步,「仙師,可是有什麼問題?」
焉九迅速恢復如常,「無礙。」
王老爺熱情地將他迎進正廳,小廝隨之端上熱茶。
焉九沒有碰那杯茶,直截了當道:「聽聞府上昨日丟了一個人,可否詳細說說?」
王老爺臉上的笑意淡去,嘆了一口氣。
「那是我的愛妾,苗娘。前日我出門應酬,喝多了酒,故而沒有歇在她屋裡。昨日一早剛剛酒醒,就聽下人報上來,說苗娘不見了……」
「仙師,你說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憑空從屋裡消失了呢?」
王老爺一邊說著,一邊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仙師,你可千萬要幫我找到苗娘啊,沒了她,我可怎麼活……」
長離聽著王老爺一番唱念俱佳的哭訴,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焉九顯然也不想干坐在這裡聽一個中年男人講述他的愛情故事,他問道:「我可否看一眼苗娘的屋子?」
王老爺叫來一個小廝,「讓長福帶你去吧,我一進苗娘的屋子,就會想起往日種種……」
焉九隨著這個叫長福的小廝走了好一陣,才來到苗娘的院子。
長離疑惑道:「苗娘不是王老爺的愛妾嗎,院子怎麼如此偏僻,難道是正室不容?」
焉九向小廝問道:「不知府上夫人可在?」
小廝回道:「夫人多年前就已經故去了,老爺一直不曾再娶。」
焉九皺了下眉,「妾室只有苗娘一人?」
小廝否定道:「還有一位蓮娘子,大少爺就是蓮娘子所出。」
焉九又問:「府上有幾位少爺?」
小廝:「只有大少爺一人。」
長離立刻嘶了一聲:「我好像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他們走進苗娘的小院。
一進院子,長離就使勁吸了兩口氣,「焉小九,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她自打進了這個府邸,鼻子受到的衝擊有點多了,再加上薄荷葉的混淆,一時竟分不清這小院裡到底是什麼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