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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依被她忽然嚴厲的聲音嚇了一跳,心下氣惱,這個三姑姑竟然敢凶她?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姑母你當時不是也在嗎?」姚若依故意裝作沒有看懂她的怒氣似的,說完又轉向喬玉言,「言妹妹,你不會真的還在生我的氣吧?」
喬玉言見家裡幾位長輩的臉色都不好,心裡雖然惱怒,卻還是和氣地笑了笑,「四姐姐也說了,不過是姐妹之間的玩笑。不過我當日確實是被你那隻大蠍子給嚇到了,打開盒子它幾乎沒到我臉上來,那日連腦子都是糊的。回到家休息了一個晚上才緩過來,想著姐姐也就是想要開個玩笑,所以便沒有再提起,誰知竟讓你誤會了。」
姚若依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還沒有開口,那邊唐夫人卻像是被嚇到了似的,「大蠍子,哎喲,這東西可不是玩的,那要是我,怕是當場就要給嚇暈過去了。」
姚若依剛要解釋那蠍子是沒有毒性的,就被喬玉言笑著搭了一句,「就是這樣說,我可真真被嚇到了。」..coM
姚氏連忙接口,「誰說不是呢!就是我娘家侄兒,哎呀,說不得,總搗鼓這些嚇人的東西,咱們女眷們誰敢去玩?咱們還不是就在裡頭做做針黹女紅,最多不過養養花草。」
這話一岔開,便又說起誰家暖房裡的花兒養得好,誰家品種多。
姚若依看了喬玉寧一眼,對視了一個眼神後,便轉向喬玉容道:「誒,容妹妹,記得之前在你這兒看到一盆茶花真是好看,你說是言妹妹屋裡的丫鬟培育出來的,後來我回去讓我們家暖房的人試著種一兩株出來,卻怎麼樣也養不出那樣的顏色,著實給我羨慕壞了。」
喬玉容思來想去好半天才想起隱隱是有這麼回事,喬玉言送過來的茶花,是哪個丫鬟來著?
她還在琢磨呢!姚若依便轉臉問喬玉言,「言妹妹跟前這樣的善養花草的,應該是你外祖母給的人吧?她如今在哪兒?我倒是想叫我的丫鬟跟她討教討。」
話說到這裡,喬玉言才想起來,她說的是芒種。
芒種當初被外祖母選中跟來京城,便是因這一身本事,原只是叫她伺候花草,只她人又善鑽營,嘴巴又能說會道,才漸漸討得喬玉言的歡心,提了一等。
當初剛來,喬玉言為了跟喬家人打好關係,確實是每個人都送了一盆花來著,要不是姚若依今天提起,她早就將這樣的事兒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芒種她……」喬玉寧卻像是想到這一節,遲疑地開了口。
徐氏眉頭一皺,芒種都一頭碰死了,這事兒如何能說,當下便道:「她被放出去了,如今已不在我們家。」
「這樣能幹的丫頭,言妹妹竟然捨得放出去?」姚若依對其他人的臉色視而不見,仍舊作天真狀問喬玉言,「那你知道她家在哪兒吧?我可要撿這個便宜了!」
喬玉容這才知道自己這表姐是拿了她來作伐子,當下氣得柳眉倒豎,連忙搶著道:「人家成親生了孩子了,四姐姐難道是要買一房人?你能買得起嗎?又不是要嫁人,你買一房下人做什麼?」
第90章 不想嫁人
別說姚若依了,就是一旁的喬玉寧都沒有想到喬玉容會忽然開口,還這樣氣勢洶洶。
「當然是叫我娘……」
她話還沒說完,喬玉容便立刻道:「花匠多的是,人家想要脫了奴籍好好過日子,難不成咱們還要仗勢壓人逼人家為奴麼?」
說著便先站起了身,給上首的兩位長輩行禮,「表姐想看茶花,正好聽說這兩日後花園兒里培出了新品種,趁著那花匠今日在,便教教表姐的丫鬟好了。」
老太太笑著點頭,「看我們幾個人說著話,就把你們給忘了,小小年紀,哪個不跟猴兒一樣的,方才是耐著性子陪咱們呢,你看,這就坐不住了,去吧去吧,都去都去。」
四個人一道從裡頭出來,姚若依還滿臉憤然,喬玉寧臉色也不大好看,目光在她們三個人臉上轉,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喬玉言目光涼涼地自姚若依臉上掃過,淡淡地笑了一聲,一句話沒說,轉身帶著丫鬟走了。
七夕看了自己姑娘半天,實在忍不住,「姑娘,你就不生氣嗎?她今日分明就是故意來挑事兒的!」
喬玉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走在路邊上,孩子氣地伸出手去摸旁邊垂下的柳條兒,看著它們自自己的指間划過,「不生氣啊。」
「沒必要生氣,」看七夕仍舊氣憤不平的樣子,喬玉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我看來,這不過就是跳樑小丑,她以為她詆毀了我的名聲,可實際上搭上的是她自己的。」
她說出這話之後,七夕更不解了,「可那是唐夫人,若是方才真說出什麼不好的話,比如之前的芒種自殺了,那日後,姑娘還怎麼說人家?怎麼嫁人呢?」
說人家?嫁人?
喬玉言在嘴裡咂摸著這兩個詞,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因此,她才會覺得無所謂。
對於喬玉寧有意的詆毀和背後的那些小動作,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今日姚若依忽然出現,她確實是有些驚訝,卻也只是驚訝而已,根本沒有緊張,更沒有擔心過因此而耽擱自己未來的婚事。
原來是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成親這件事。
仔細想想,嫁給誰還不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