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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信搖搖頭:「大哥你和雅南都先不要出門,要是童沛瑜知道你們回來定會起提防之心,所以進城時我便有所準備,雅南直接到了這裡,不曾露過面,大哥你進城前應該也有人提醒你做了偽裝。」
喬修遠忘了這茬了,點頭道:「我和曾二公子都做了偽裝。」
「我會在今日就把這些事處理好,然後迅速將童沛瑜羈押,讓他來不及動手腳。這事我懷疑只是童沛瑜個人所為,童家未必知曉。」
兄妹倆對望一眼:「怎麼說?」
「小舅的品香坊和童家的含香春是對手,他對童家極為了解,在京城時我向他仔細打聽過童家之事。童沛瑜有兩個弟弟,那兩兄弟聯手和他斗得很厲害。他占了長子的便宜,手段又陰狠,勉強占據上風,可一旦出了紕漏,這少當家的位置未必能保得住。」
喬修遠立刻想到了:「童沛瑜給曾家的那批貨出了問題,他不敢給曾家,但又擔心被兩兄弟知曉後藉此會把他從少東家的位置上拽下來,所以他找到沒有後台靠山的我爹,假裝這批貨仍是要送往曾家,聯合我爹手下的陳平和楊帆縱火,燒了這批有問題的貨物、帳本和我爹,讓這事死無對證。而他童沛瑜不但掩蓋了自己的錯處,還用我家賠得傾家蕩產的錢挽回了童家的損失!」
喬修遠越說越激動,人也站了起來,眼睛通紅:「童家沒有半點損失,而我喬家卻為他的一己私心家破人亡!要不是南南扛住了,我們家還能剩下誰?」
喬雅南起身拍了拍大哥的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何止啊,連你疼愛的妹妹其實也沒了。
喬修成站到大哥另一邊,他年紀小些,沒忍住眼淚。
沈懷信隨之一起站了起來,雅南的兄弟沒一個蠢笨的。這段時間他應該查到了些蛛絲馬跡,再加上看到了曾家拿出來的文契,現在說出的這番話已經算得上是真相了。
不算是多高明的局,可喬家只是個才斬露頭角的商人,要不是雅南的母親極為聰明有見地,換成門第相等的其他人家,可能根本不會起疑。可就算是起疑,想要查明這一切,證明這一切,難。
童家在有些人眼裡也不過是輕易就能按死的螻蟻,可之於喬家,卻是高山。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哪哪都是如此。
不過以他們兄妹的韌勁,就算沒有沈家,這仇他們也能報得了,只是需要些年頭。
喬修遠穩了穩情緒:「我家一直是雙帳本,爹手裡那本是對外的,娘手裡還有一本,我離家時她給了我。」
「在大哥你那?我還以為都沒了。」喬雅南大喜:「有這個,再有曾家的,就能對上了!」
沈懷信搖搖頭:「童沛瑜沒那麼容易認罪。」
「但是對我們來說,眼下已經是最明朗的時候了。」喬修遠朝沈懷信拱了拱手:「拋卻種種因由,沈家願意給我們兄妹借勢,我已百般感激。」
沈懷信回了一禮:「大哥不必如此,有今日果,全因令堂早早種下了因。若非她把你們都教導得如此出色,我和雅南未必相識,大哥行事未必會得到父親的認可,便是修成,也不可能通過那幾封信就讓父親看重。父親喜歡有血性有骨氣有頭腦的人,你們正是。」
喬修遠看妹妹一眼,對上她得意的眼神趕緊移開了去,狀元郎這口才確實非一般人能及,這一番話下來,全成為他們自己的功勞了。
沈懷信看著雅南那般神情,笑意從眉眼間浸染出來:「先吃飯吧,菜都涼了。」
幾人重又坐下,喬雅南疑惑的問:「修成寫了信?你父親看過?」
「修成應該收到了回信才是。」
「收到了。」喬修成比姐姐更不解:「不是沈大哥你回的信?我看字跡是你的。」
「我自小仿他的字,他要仿我的字跡豈不是易如反掌。」
原來是這樣,喬雅南問弟弟:「怎麼還瞞著我寫信了?都寫了些什麼?」
「就是問一些學業上的事。」喬修成偷偷看姐姐一眼,擔心她生氣。
「這點我可以做證,全篇都是學問上的事。」沈懷信拿起筷子遞給雅南手裡:「我爹好為人師,可京城那些世家子見到他的影子就躲,好不容易有個主動送上門的,他教導得不知多開心。我離京前他還囑咐我和修成你說,信要繼續寫。」
喬修成看向姐姐。
「寫。」喬雅南應得要多爽快有多爽快,這天上掉下來的美事還用考慮?就衝著他能把懷信教成這般,這來頭巨大的先生也得趕緊認下,萬一家裡還能再出個狀元郎呢?
第440章 知恩而退?
一頓飯吃得各有所思。
飯後,沈懷信先去見了戴行,好一會才回來。
「劉強確實去過方家,之後就出來了,如果沒回桂花里,多半是方家有童沛瑜收買的人,他沒走得了。放心,按五日之期來算,花轎昨天從桂花里離開,最快也得今晚才能到,路上稍做耽擱就是明天,他不會在這個時間內動你的人。」
喬雅南也這麼想,只要在那之前把童沛瑜按住,強叔就不會有事。
「行叔已經把燒掉後低價估出去的倉房買回來,也查到陳平和楊帆離開府城後去了哪裡,是怎麼死的,順著這條線查到了兩人死前突然變得闊綽,置了地,買了宅子,還有他們死後家人的動向,如今行叔派人將兩家都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