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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你們童家的,你是不是也要說不認識?」
童沛瑜心一橫,頭磕在地:「大人明鑑,草民確實不識。」
「哼!」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嚴展鵬也來了火氣,轉而看向喬家几子女:「你們可還有證物?」
喬修遠看懷信點頭,他心下大定:「回大人,有。」
「傳。」
喬修遠想了想之前同在堂外候著的人,應該只剩兩人了,只不知這回進來的是哪一個。
這麼想著,他回頭看去,當看清楚臉時他愣住了。
「堂下何人。」
進來的蓄鬚男子跪下回話:「草民劉崖,叩見大人。」
「有話速速道來。」
劉崖拿出一個匣子高舉過頭:「草民和喬家結有秦晉之好。此物乃合婚時喬母親筆所寫庚帖,且,結親是前年之事。」
衙役接過呈到知府案上。
嚴展鵬將庚帖和帳冊放到一起兩相比較,無需請書法大家來辨認,稍通文墨之人也能看出來這字跡出自同一人之手。
「拿給童沛瑜看看。」嚴知府看向堂下之人:「苦主若還有證人,一併請上來。」
喬修遠看到劉崖的驚訝還沒過去,這一回頭,見到進來的是三人又有些訝異,怎麼又多出一個?
喬雅南和喬修成卻一眼就認出來,其中一人是吳管事。
而童沛瑜看到這幾個人已經是目眥盡裂,直至此時他才徹底慌了神,恨聲道:「你們可想好了!」
驚堂木鎮天一響,衙役手中的水火棍猛一頓地:「肅!」
嚴展鵬冷眼看著童沛瑜:「在本官面前還敢行恐嚇之舉,罪加一等!」
童沛瑜身心懼震,趴伏著連道不敢。
來人皆是童沛瑜心腹之人。
一人自承少東家讓他接近陳平和楊帆二人結交收買,行縱火之實。事後,給兩人大筆錢財,要求兩人離開府城。知陳平好色,以女子為誘餌殺之。楊帆好賭,以賭為餌,錢財全部敗光後在賭莊借大筆錢財,輸光後將他逼殺,賭場賣他妻女還債。
一人是作坊管事,呈上乾裂的胭脂和油膏,言明這一批劣等品即是喬父所接那批貨。童家每批貨的戳印根據年月皆有不同,盒子底部的戳印可以證明這批貨的時間。
吳管事所言卻又有了不同:「自喬母過世,少東家就惦記上了喬家姑娘。去年臘月方家夫婦去看望喬家姑娘,少東家派人尾隨知曉了喬姑娘的去處,也知道了『喬記』,之後便一直讓人留意。眼看著『喬記』生意越來越好,年節時買貨的人多得似是生怕買不到一樣。少東家看出來『喬記』的前景,生了搶奪之心。」
吳管事不敢看少東家,悄悄挪遠一點,咽了口口水繼續道:「少東家知曉喬家和方家交情莫逆,便對方家動手。一開始本是想在方家撐不住時施恩,到時再讓受了他大恩的方家來說和此事,既能如願將喬姑娘收入房中,又能將『喬記』捏在手中,沒想到方家把家底都賠空了也不願意成其好事。更沒想到的是喬修成年紀小小就中了縣案首,少東家急了,所以有了草民去逼良為妾之舉。」
吳管事重重磕頭:「大人,草民勸過少東家,可草民人微言輕,勸不住啊!」
「你放屁!吳三兒,你敢污衊我!」童沛瑜眼睛因憤怒而通紅,被衙役死死按著仍要往吳三兒身上撲,恨不得生撕了這背主的小人。
他如今失勢,衙役哪會慣著他,重重一錯就卸了他下巴,讓他說不出話來。
喬雅南跪得不甚標準,幾乎是坐在後足上,她看著童沛瑜,萬沒想到人家不光圖她這個人,還一併圖了『喬記』,要是讓他如願,那豈不是人財兩得?
會想,真會想,想得真特麼美。
而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沈懷信越憤恨越冷靜,拱手道:「大人,下官覺得,方平和宋凝一案可以一併在此了結。」
審到這一步,此案已經非常明了,嚴展鵬點頭:「傳。」
「傳宋凝,方平上公堂。」
兩人頭一回來這種地方,心裡都慌,可看到沈懷信身著官服坐在上邊,他們瞬間有了底氣,至少腿抖得沒那麼厲害了。規矩的行禮後,兩人呈上沈懷信替他們查來的種種證據,又把沈懷信交待的話訴說一通。
嚴展鵬驚堂木用力一拍:「人證物證俱全,童沛瑜,你還有何說道!」
衙役把他下巴接上,顧不得擦口水,童沛瑜伏地大喊:「大人,草民冤枉啊!」
「如此情況下還敢狡辯!」驚堂木再一拍,嚴展鵬厲聲道:「來呀!大刑侍候!」
水火棍齊齊一頓,兩名衙役手拿夾棍上來。
童家從前朝就是有錢人家,即便是戰亂時他家的日子也是好過的,童沛瑜含著金鑰匙出生,從不曾吃過苦頭。眼下只看著這樣東西就已經神魂俱顫,滿臉驚恐,無意識的往後挪動著邊大聲喊:「大人,大人,您這是要屈打成招不成!」
「證據確鑿,何來的屈打?」嚴展鵬重重一哼:「上刑!」
童沛瑜被死死按著趴在地上,衙役將他的雙腳放在夾棍中間,期間他不停的喊叫掙扎,還沒開始行刑已經嚇破了膽。
喬雅南低聲讓修成轉過頭去,自己則捂住了修齊的耳朵,手微微有些顫,看到這種只從書上見識過的殘忍刑具,她同樣心生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