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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壞人是指誰?是不是你這次去府城見著了?」沈懷信抓住她話里那根藤往上捋:「含香春?童家?童少東家?」
「……」喬雅南無語的看著他,這腦子不去當官都可惜了。
從她的神情確認自己猜得沒錯,沈懷信點點頭:「我記得你曾說過和你父親一起葬身火海的是含香春的貨物,後來童家手下留情,讓你家少賠了些,所以這就是你母親所說的讓一個壞人變得心慈手軟,她懷疑那場火有問題。」
頓了頓,沈懷信又道:「是火有問題,還是貨有問題才有那場火?這貨本身要送往何處?」
這腦子好用得讓喬雅南沒了語言,把腿上的衣裳都抓皺了,順著這個思路去想完全是通的,所以她娘很可能是懷疑貨物有問題,可貨燒得渣都不剩,只能從別的地方著手,所以她大哥離家出走了。
「含香春給了一批有問題的貨給我家,然後讓人放火燒了,讓我家賠償,含香春用我家賠償的銀錢填了這批貨物壞掉的窟窿。」喬修成總結完看向姐姐:「是這樣嗎?」
「……」智商被懷信碾壓她想得通,畢竟人家是被悉心培養的天之驕子,比不得,可這才八歲的小不點怎麼也這麼聰明?這麼好用的腦瓜子不能耽誤了,一定得念書才行,說不定將來真有可能進鶴望書院。
喬雅南捏了捏滿臉憤慨之色的小孩臉蛋,再聰明不也得被她捏臉,這麼想著她心裡舒坦了,道:「這只是我們的猜測,是不是如此還是得等大哥回來,不過總算知道了他有可能的去向。」
沈懷信道:「我找小舅問問,同在府城,又是競爭關係,他消息比我們靈通許多。」
「不趕這一會,我怕打草驚蛇壞了大哥的事。而且就算現在知道了真是童家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也沒用,別說我們姐弟了,就是我家情況最好的時候也對付不了童家。先把真相查明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修成,你上進的理由又增加了一個。」
喬修成用力點頭,手緊握成拳,他會的,他絕對!絕對!絕對會做到!
喬雅南心裡一咯噔,怕這事成為他的執念,又趕緊往回找補:「報仇是你以後有能力了時順手去做的一件事,而不是為了報仇去不擇手段,成為童沛瑜那樣的人,你不要本末倒置了。」
沈懷信別開臉去忍笑,喬姑娘可真是,有意思。
喬雅南不理他,只盯著弟弟要承諾:「記住了沒有?」
「我當然知道。」他以後可是要做姐姐靠山的人,哪能把自己搭進去。
喬雅南放下心來,繼續說起童沛瑜那人:「這次見到童沛瑜我感覺很不好,這也是我怎麼都不打算最近回府城去的一個原因,我甚至覺得當時在我家租賃的屋子附近窺伺的是他的人。」
沈懷信聽懂了:「他對你動了心思!」
「瞧著像,就當是我想多了吧,我想避著點。」
沈懷信看向火塘,眼裡跳躍的也不知是火光映襯,還是心頭之火。
第180章 懷信主事
雨下了一整夜,到第二天都沒有要停的跡象。
「大丫頭。」
聽著聲音是二叔,正舀米湯的喬雅南從灶屋探出頭應了一聲,見修成去開門了回頭道:「估計是找你來的。」
沈懷信點點頭,他猜也是。
喬昌盛把蓑衣斗笠掛在走廊上,進來就自行去倒水喝,一碗不夠,又喝一碗。
「二叔您這是忙了一晚上?」
身上涼得很,喬昌盛往火塘邊一坐:「半晚上一輪換,我守下半夜。」
「辛苦。」喬雅南倒了熱水遞過去。
「二叔不和你拐彎抹角,我是找小沈先生幫忙來了。」喬昌盛看向沈懷信:「你說獵戶在另一邊布了陷阱,具體在哪知道嗎?」
「他沒具體說,我能猜到。他布陷阱是防止野豬下山進村里來,那就肯定是在靠近村裡的這一面,再把我救他的那一塊地兒減去範圍就縮小了。我和武先生學過怎麼設置陷阱,反向去找就能找著。」
「來找你來對了。」喬昌盛鬆了口氣:「這事得麻煩你找到了帶我們認一認,而且不能破壞了,後邊還得借這陷阱對付它們。」
沈懷信看了喬姑娘一眼,等著她點頭。
喬昌盛見狀有些好笑,哪家的女人能管得著男人在外邊的事,這倆倒好,大丫頭不點這個頭,這人他怕是借不走。
「大丫頭你趕緊放人,你家離著最近,真有什麼事還不是你家最先遭殃。」
喬雅南也不能真不讓人去,懷信便是年紀不大也是個男人,要是這時候退縮了他以後在桂花里怎麼做人,而且他那麼驕傲的人,退縮了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現在就去嗎?」
「倒也不這麼趕,我們剛守完夜,得緩上一緩,到時你放人就行。」喬昌盛把茶喝了放下碗起身:「那行,就這麼定了,我先回。」
「在這吃早飯吧,馬上好了。」
「不了,回去吃,你嬸娘弄好了。」喬昌盛快步出門,重新穿好蓑衣斗笠跑入雨中。
昏暗的天讓人壓抑,下個不停的雨更讓人心都跟著多了幾分煩躁,喬雅南吃了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
「你有把握嗎?」
這沒頭沒尾的話沈懷信聽懂了:「放心,武先生授課時最愛說行軍打仗那點事,怎麼進怎麼退,怎麼設陷阱,怎麼藉助地形……這些事我聽都聽會了不少。我昨兒試探過,那獵戶腳上的傷就是打仗留下來的,他會的那套和我知道的差不離,我再小心些,不會踩到陷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