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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上午說好了就繼續幹活去了,沒想到下午突然就鬧上了,還在新作坊那鬧,爹不想被外人看了熱鬧,就讓喬家的人先撤回來去建村學了。」
原來並非喬家所有人聯合起來和她叫板,喬雅南心裡那股氣徹底順了,腦子也就更好使了:「這九家人有什麼共通之處嗎?」
喬昌盛不解:「共通之處是指……」
「他們關係怎麼樣?是不是他們幾家關係最好?有一起做點什麼嗎?」
這麼一說喬昌盛就理解了:「我們兄弟關係都不錯,有那不睦的也就是不通來往,所以倒也沒覺得他們關係有何不一樣。」
喬雅南拐了個方向又問:「他們的妻子關係如何?」
「妻子……婆娘是吧,別說得那麼文縐縐的,聽不懂。」喬昌盛笑著打趣,聽著外邊護衛又在高聲念了,他臉上的笑容落了下去,認真去想眼下的事。
「他們婆娘關係應該還行,沒聽說有什麼是非,等等……」喬昌盛想了想:「我倒是想起一樁事來,他們幾家的婆娘好像都是三角鄉人,是了,她們同是外鄉人,而且是同一個媒人說的媒,關係是比其他人要親近些。」
在這個出門靠兩條腿的年代,離家三十里就是外鄉了,百姓婚嫁多是在同鄉中找。嫁到同一個村里,同鄉自然是更親近些。
喬雅南稍一想,又問:「昨天三角鄉有人過來嗎?」
喬昌盛顯然也想到了這其中的種種關係,起身道:「我這就去問清楚。」
喬雅南起身相送,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見山子跑進來,見著他們也不往裡走了,就站在大門那,一副亮堂的好嗓子揚聲道:「大伯爺說了,此事全由喬姐姐處置,誰有意見就別姓喬!」
滿場喧囂頓變靜默,仿似無人一般。
山子也不知在哪裡學了個抬起下巴看人的動作,朝著外邊狠狠的『哼』了一聲,走到喬雅南面前把一個彈弓遞過來道:「喬姐姐,這是我給修成做的,你幫我帶給他。」
喬雅南笑了,沒白疼這小孩。她把彈弓接過來,屈指彈了他額頭一下:「嗓子都快喊劈了。」
「嘿嘿,祖父說了,能多大聲就多大聲,我得聽話。」
喬雅南笑容更甚,多問了一句:「你娘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說起這個山子樂得直笑:「她都能下床走動了,還幫著擇豇豆呢!」
「真好,你回去和叔兒說一聲,讓他帶著嬸子去老大夫那裡看看,再開幾劑藥回來,現在拿得出這個錢了,說不定還能更好呢?作坊有的是車,讓二叔安排。」
「哎,我這就回去和爹說。」
看著跑得飛快的小孩,喬雅南不由得感慨:「才回來那時瘦瘦小小一個,就和沒吃過飽飯一樣,現如今養得多好,長個了,也結實了些。」
「以前可不就是沒吃過飽飯,餓了就去扒草根嚼點甜味抵一抵,還不一定能找著。」喬昌盛嘆了口氣:「人吶,總是不知足。」
喬雅南不接這話,催促道:「二叔去問清楚吧,我懷疑背後有人搞鬼。」
「要真是三角鄉不做人,我帶人打過去!」喬昌盛罵了句粗話,快步離開。
族長在族中有絕對權威,外邊再沒了動靜。
沈切去門口看了一眼,回來稟報導:「走了大半。」
「除了讓我不痛快,掀不起什麼大浪。」喬雅南看他一眼:「這事不必讓懷信知道,他手裡樁樁都是為百姓好的大事,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費心給我撐場子,我自己處理得來。」
沈切拱手行禮:「姑娘放心,公子把小的派到姑娘手下來時就說了,一切聽姑娘吩咐,除非事關姑娘性命,不然不必報與他知曉。」
喬雅南點點頭,這就好,身後總跟著尾巴,就像被人監視著一般,她其實也還在適應。
喬昌盛去得久了些,再回來時面帶怒色,不用他說,喬雅南就猜到了結果。
「昨兒下午喬昌西他婆娘的老娘和兄弟來了,我把喬昌西逮了去狠問了一通,他都交待了。」喬昌盛看著就氣極了:「就那老不死的,得了女兒搬回去的錢嘗到了甜頭,慫恿說一個喬記就讓他們分得這麼多錢,要是能在那兩個作坊也拿到一份,那就能分三份錢,哪裡是得些邊邊角角的碎錢能比的。那婆娘就信了,和同鄉的幾個一商量,攛掇著那幾個沒腦子的鬧了這麼一出。」
喬昌盛越說越氣,雙手叉腰在屋裡走來走去:「鬧得我們桂花里雞犬不寧,還想將她兒子送進作坊做事,我做他娘的春秋大夢!」
喬雅南都聽笑了,二叔當管事後,脾氣是沒以前那麼軟了。
「你還笑,也就是你腦子清醒,知道把這事的源頭找出來,換個人不定得怎樣。」
「我是笑二叔比以前有脾氣多了。」
「敢壞我們族裡的事,我都恨不得咬下她一塊肉來。」喬昌盛坐下來:「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爹說了,你做主。至於那幾個惹事的婆娘,爹說送她們回娘家去待一陣,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我看她們是吃了幾天飽飯,把心給撐大了。」
女子不易,喬雅南從來都無意為難,甚至能幫一把都會幫。但這幾個,是需要吃些教訓,也要把這個口子堵上,免得再發生這些事,禍害更多人,因此她也沒幫著說情。
「人有貪心是正常,他們錯就錯在太過愚昧無知。吸取教訓吧,二叔,孩子們還是得多讀書,讀書明智,以後就不會再吃這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