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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修成再次點頭,他心裡有很多擔心,可他什麼都沒說,也不多問,沈大哥說那人回不來,那就一定是回不來了的!
這樣的修成實在乖巧,沈懷信像喬姑娘那樣揉揉他的頭,感覺到手掌下的人在他的動作下變得更加乖順,緊繃的身體也都放鬆,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了喬姑娘為何總喜歡揉揉他的頭,修成很多時候確實讓人心疼。
「別擔心,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可就是這個微不足道的人差點毀了姐姐。」喬修成抬頭看向沈大哥:「為什麼桂花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壞人卻放任他?」
沈懷信沉默了下:「因為害怕。好人和壞人的區別就在於壞人什麼都敢做,輕易就能讓人家破人亡,而好人什麼都不敢。」
這是好人嗎?喬修成萬般疑惑。
「選擇自保不算錯。」沈懷信再次摸摸他的頭:「人性複雜,不要因此怨懟他人。若實在想不通你便設身處地的想想:你是家中頂樑柱,一家老小等你庇護,若你救人身故,或是引來麻煩,你的家人皆要因你受累,將來日日因你之故受罪,你可還會去救人?不用想得多深,只將家人換成你姐姐和小弟,你可還敢救?」
喬修成低下頭去,他不敢。
沈懷信笑了笑,看外邊一眼道:「勤于思是好事,不過不必過於著急,你的路還長著,慢慢來。我去縣城了。」
將馬具裝上,沈懷信牽馬出門,那邊喬昌盛兄弟倆把許滿抬死豬一樣抬了過來。
「怎麼放?」
沈懷信踩著馬蹬上馬,牽住韁繩拍著馬鞍前邊道:「放這裡,面朝下。」
兩人懂了,一人站一邊將人放了上去。
「不會掉?」
「掉下去就兩結果:摔斷頭,或者被馬踩死。」
還在掙扎的人立刻不動了,喬昌盛大笑,就該有沈懷信這樣的來治治這畜生。
沈懷信朝兩人拱手:「辛苦兩位叔叔,我先去辦事,回來再請叔叔們喝酒。」
「行,等你的酒。」喬昌盛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馬顛顛的跑了起來,顛得許滿『嗚嗚嗚』叫著忙抓住馬鞍,而這只是開始。
一路上沈懷信時不時疾馳一陣,再小跑一陣,再疾跑一陣後又慢下來,把許滿顛得直翻白眼,緊緊抓著馬鞍生怕掉下去摔死了,顛得吐出來的東西被堵住又咽回去,再吐,再咽,再吐,周而復始。
許滿頭一次覺得桂花里離著縣城太遠了,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死去活來後終於聽到了熟悉的守備兵喊叫聲,他激動得眼淚都流了下來,熟人,那都是熟人!他有救了!
小樣的,到了縣城那就是到了他地盤上,姓沈的你等著!這一路他怎麼過來的姓沈的就這麼給老子來一遭!
「什麼人!」
「嗚嗚嗚!」許滿拼命抬起上半身露出自己的臉,和看過來的人兩兩對望,那人第一眼沒認出來這一臉狼狽的人是誰,細一瞧頓時吃了一驚,立刻抽出佩刀指著沈懷信厲聲道:「你,下馬來!」
沈懷信手裡拿著一方令牌,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手心,等那盔甲顏色不同的隊長過來後才將之舉起來:「認得嗎?」
那人臉色頓變,快步跑上前來小心求證:「能否請大人將令牌賜下檢驗。」
看樣子是認得的,沈懷信把令牌扔進他懷裡。
黑底藍字的『督察』二字讓隊長倒吸一口冷氣,又翻過去看著後邊的官戳,他立刻彎下腰去雙手奉上:「宋只見過督察大人。」
恆朝設有督察院,只聽令於皇上,是皇上的眼睛,替皇上監督百官,也是皇上的雙腿,替皇上行走天下,視察民情,將百姓訴求傳達至皇上耳中。
督察院現如今有多少督察,只有皇上知曉。
沈散培在此院建立之初費心不少,退出後他那枚督察令被皇上特許留下,並仍保留他的督察之權,在侄子十五歲開始外出遊歷時將之給了他以防萬一。
當初離開府城時沈懷信都沒想動用此令牌,可在昨晚,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要借用這個令牌斷了許滿所有退路。
收回令牌,沈懷信道:「帶我去見縣令。」
「是,大人請隨我來。」宋只回頭見手下還用刀指著這位,頓時又驚又怕,厲聲道:「大膽,還不趕緊收起來!」
那人一見隊長這態度就知道惹著硬茬子了,都忘了要收刀,這會得了提醒哆哆嗦嗦的要把刀收回去,卻幾次都沒對準,急得都快哭了。
宋只狠狠瞪他一眼,回頭朝沈懷信請罪:「大人,他初來不久,您大人大量,原諒他這一次。」
「見著不對知道亮兵器,何錯之有。」沈懷信策馬往裡走:「雖說現在世道太平,該有的警惕還得有,他做得不錯,該賞。」
那人也不用隊長提醒,握著刀就跪了下去:「謝大人。」
沈懷信沒回頭,輕輕抬了抬手示意起身。
宋只一看這作派把皮都繃緊了,趕緊小跑著跟了上去。
第119章 懷信目的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許滿的想像,什麼監察大人?什麼東西?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怎麼就成大人了?他看向宋只,『嗚嗚嗚』著提醒宋隊長不要被騙了。
宋隻眼觀鼻鼻觀心,一個眼神都不給他,真以為平日裡喝他們一口酒就是兄弟了?那是給他們一幫人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縣令大人在監察大人面前都得找人借面子。